第6 “還不夠?”……
見謝妄簷結束通話, 貝塔熱情地朝謝妄簷使勁晃著小尾巴。
路青槐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貝塔安靜, 別去打擾。貝塔看懂了她的暗示,腦袋埋下去,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竭力降低存在感,試圖獨自消化胸口發漲的熱意。直到一雙毛絨家居鞋出現在低垂的視野中。拖鞋是淺灰色的,正好和她的米白色湊成一對。
“剛才都聽見了?”
謝妄簷在她身側坐下,貝塔聽見聲音,耷拉的耳朵短暫豎起來,向他討要了一個摸頭的安撫。
他接電話一向不會刻意避著她,兩人同處在客廳裡, 路青槐聽得清清楚楚。
說她是他捧在掌心的明珠。
允許她永遠壓他一頭,擁有說一不二的特權。
感受到他目光裡的熱烈, 路青槐低眸擺弄著貝塔的玩具,掩去耳邊熱意,佯裝不知:“我剛才在陪貝塔互動,沒仔細聽你說了什麼。”
謝妄簷從她臉上那抹冶豔的緋色看出她的欲蓋彌彰,倒也不執著, “沒聽見也不要緊,反正有的是時間來證明。”
她的心思敏感, 其實什麼都明白, 只是習慣了獨自處理情緒,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更不願用惡意去揣測更深層次的動機。
她的感情邏輯很簡單, 一旦意識到無法得到百分百的真心,便會保持理智的抽離感,以此來規避被傷害的可能性。
正因為如此, 他才會一遍遍地告訴她,讓她反複確認,愛意永不消亡。
貝塔似乎玩累了,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兀自跑回房間裡喝水。路青槐伸手拿起茶幾上的備考資料,用訂書機重新整理了下活頁題集,謝妄簷在網上關注過研究院的公考資訊,見狀溫聲道:“下週考試,緊不緊張?”
路青槐臉紅撲撲的,指尖同他不經意間相觸,“還好,今年的招錄比應該不會比去年恐怖,而且現在距離應屆生畢業還有幾個月,相對來說競爭比較小。”
“而且我沒有告訴別人,也沒有發朋友圈,知道這件事的人少,就算失敗,大不了重來一年,沒什麼壓力。”
訂書機向下壓的時候,卡了一下殼,導致釘子發生了異常扭曲。
路青槐正想去用指甲摳開,謝妄簷接了過去。
他用訂書機尾部突出的金屬片輕松一頂,那顆釘子就自動掉了下來。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動輒簽訂七八位數的單子,在家卻毫無架子,做著煙火氣的小事。
謝妄簷順著訂好的邊緣用指腹慢慢拂過,確認沒有凸起後,才順手遞給她,“這幾天注意不要用眼過度,好好休息,家裡的事交給我。”
路青槐備考的這段日子,謝妄簷可謂是做足了陪考的工作,既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又要以身作則地陪著她一起看書,美名其約夫妻共同進步。
她剛開始還有些歉疚,後來逐漸適應這種生活節奏,習慣了深夜永遠有人為她的杯子蓄滿溫水,耐著陪著她搜尋查閱資料的感覺。
哪怕準備充分,考試前兩天,她還是失眠了。
謝妄簷在她身側,睡顏安靜溫和。月色流淌一地,路青槐盯著他看了幾秒,唇角不知為何翹了起來,忽然理解了網上那些調侃的段子。和帥哥結婚的好處就是,吵架都得先扇自己兩巴掌,雖然不至於到這種程度,路青槐半夜睡醒看到他時,心情的確是昂揚向上的。
怕吵醒他,又忍不住在他額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確認他呼吸平穩後,路青槐躡手躡腳地準備下床,下一秒,被他長臂撈過,翻身將她側壓在身下,纏綿親暱的吻她脖頸那一小片肌膚。
路青槐不清楚他是下意識的反應還是被她驚醒,僵著身子不敢亂動。
溫熱的吐息如同蛛絲般她耳邊停留片刻,旋即歸於平靜。
折騰一陣後,路青槐壓抑住悸動,在書房看了會書。
連續熬了幾個夜,精神上倒還好,就是有些幹澀傷眼,只不過眼藥水在樓下,她還得下去拿。
本著不願麻煩的心思,路青槐還想堅持,最後實在熬不住。
客廳裡點著一盞小夜燈,謝妄簷坐在沙發上,同她微紅的眼對上,嗓音沾著剛醒的喑啞,“昭昭,過來。”
路青槐沒帶手機,深夜對時間的感知不夠敏銳,有些分不清他是什麼時候起來的、醒了多久,但總歸是她將人吵醒的,於是乖覺地坐在他旁邊。
兩人都顧及著貝塔,無聲用眼神交流著。
謝妄簷站起身,以膝輕抵著她的腿,路青槐愣了愣,旋即緩慢岔開雙腿,任由他侵佔眼前的領地。
她全然不知曉他的意圖,感受到下巴處指腹上抬的力道,稀裡糊塗地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