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比較在意實績,對行為規範類的冗餘規則很寬容,每年年底的匿名意向調查問卷中,大家滿意度挺高的。”<101nove.c說到這裡,瞥見一道西裝革履的出眾身影。
提前摸魚來這裡享受茶歇的員工們紛紛噤聲,作鴕鳥狀,餘光卻不約而同地落向今日話題中心的主角。<101nove.c恭敬站起身,朝路青槐頷首示意後,悄然退場。路青槐同說完再見,謝妄簷已拉開她對側的椅子坐下,她先開口,“你這麼快就結束會議了?”
“多虧昭昭幫我出謀劃策,我才能提前脫身。”謝妄簷說。
她白皙的面容如同染上朵朵紅雲,沒和他繼續爭辯,唇角翹了些,“你一來就把嚇跑了。”
他低眸看了眼腕錶,“這才一個小時五十分鐘,你對的喜歡就已經超過我了。”
“昭昭,我在你心底的地位,是不是有點低?”
清澹的酸味直逼鼻腔,路青槐輕哼了聲,為說好話,“安排的行程緊湊舒適,我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謝妄簷慢條斯理地用刀刃劃開山竹的一角,將果肉剝離出,用叉子喂至她唇邊,落嗓聲透著些懶洋洋的調子,“難怪,只有我覺得度日如年。”
兩人在家的相處模式不自覺帶到了公司來,路青槐咬住香甜的果肉,他適時鬆手,用指背替她擦了下唇角的汁水。
親暱自然的動作,落入周遭八卦之火的眼中,燃起簇簇火花。
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桌,年輕女孩們掩不住驚呼聲,漫了過來。
路青槐後知後覺發現,拜謝妄簷所賜,她在啟創的待遇堪比明星。
“她們該不會……在磕我們吧?”
“嗯,大家工作壓力比較大,偶爾需要些調劑,比較關注領導層的情感狀態。”謝妄簷似是對此習以為常,問她:“怎麼看出來的?”
路青槐說:“她們看我倆的表情和反應,和許昭霧一模一樣。”
她一度認為自己和謝妄簷之間沒什麼張力的火花,可週圍人抿唇偷笑的狀態,卻在不斷顛覆先前的認知。
“真的有那麼好磕嗎?”路青槐問出了發自內心的困惑,對上謝妄簷眸中的笑意,話語稍慢地補充了主語,“我們。”
謝妄簷將山竹剩下的果肉剝至她盤中,“感情這種事,大機率也是當局者迷。”
正好呼應他先前說的話。
約等於間接承認,他和她存在著強烈的磁場吸引力,除了她,人人都看得透徹明晰。
路青槐少女心被他穩穩當當地拖住。她甚至懷疑,讓她送檔案是假,實則是公然向員工秀恩愛,順便不動聲色地撩撥她,走這場溫水煮青蛙的攻心計。
她心髒陡然一鬆,將懸念反推回去,“那你呢?困在局中這麼久,到底有沒有想起來我們的初見?”
謝妄簷掀睫,同她對視,“那時候你還在讀研,頭發用抓夾鬆鬆地挽著,胸前掛著工作牌,偏淡褐色的瞳眸晶亮。”
那時各種重擔壓在她肩上,狀態很差,淹沒在人群中,只剩平凡。
他沒有印象,才是人之常情。
路青槐愣神的片刻,謝妄簷用言語繼續完善著她在他記憶裡的形象,“聲音細膩溫軟,身形纖薄,身體裡卻有著股向上的力量,哪怕遭遇旁人的有意刁難,也沒有因此而羞惱,還在努力想辦法用近義詞替代表達。”
當初那場交流峰會存在政治立場和宗教信仰分歧,各方暗流湧動,言語刻薄至極。
倘若涉世未深的學生捲入爭鬥,熱情必定會迅速消磨。
或許她身上的韌勁讓他莫名悵然,謝妄簷主動替她解圍。
只是那時他心無旁騖,僅靠萍水相逢的緣分不足以動心。
路青槐雙眸盈澄,鼻腔湧出一抹酸澀,“你竟然真的記得……”
“記憶雖然模糊不清,但你和別人不一樣,我按照時間線和資訊點捋,總能找到答案。”謝妄簷抬手安撫性地拂過她眼尾,“抱歉昭昭,我花了足足半個月才想起來。”
周遭無數雙八卦的眼睛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路青槐斂下烏睫,“這裡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說。”
“好。”
兩人十指相扣,甜蜜黏糊地順著側門往外走,路青槐不認識路,任由謝妄簷帶著她進了一處健身房。幾臺跑步機和室內籃筐的器材印著啟創字樣,看樣子應該是公共健身區域,只宜長話短說。
路青槐掌心泛出的汗潮染上他的掌心,她試圖抽回手,卻被謝妄簷牢牢扣住。抬眸時,落入他幽深的眸子裡,“昭昭,你從那個時候起就喜歡我了?”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問了出來,讓她四年的暗戀牽掛得以窺見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