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在意這個吧?畢竟一路上都在淺眠,寡言到讓她有些不習慣。
路青槐暗道自己貪心,重逢時,哪怕同他僅為泛泛之交,坐在他身側也覺得幸福。如今他的態度同當初無異,卻讓她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我沒有生氣。”謝妄簷解開領帶,將抵在喉結下方的鈕扣也松開,聲音低啞深沉,“我只是在剋制。”
她的唇軟到不可思議,彌漫著清淡的玫瑰香氣,無聲地引誘著他。
今晚他頻頻失神,像是食髓知味,卻欲求不滿。
他只能隱忍,竭力忘卻她的味道。
路青槐從他沙啞的語調裡辨出了細微的不同,定了定心,還是問出了口,“剋制什麼?”
謝妄簷:“剋制想要吻你的沖動。”
他對此的用詞還是保守了一些。想要吻她,不是什麼一時興起的沖動,而是清晰明確、勢不可擋的慾望。他企圖用理智來壓制這種慾望,將之關進潘多拉魔盒裡,用名為君子的鎖鏈困住它、纏緊它。
可他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
慾望洶湧熱烈,同他想要尊重她、珍視她的心情糾纏,讓他的理智變得混亂無序,用來束縛自己的枷鎖,變成一段可笑的反諷詞。
他深褐色的瞳眸裡倒映著她酡紅的臉,也映著一團彷彿能將她吸進去的漩渦。
路青槐抬手摸了下滾燙的耳尖,垂下眸,聲音弱得幾不可聞,“其實……沒有必要剋制。”
謝妄簷眸光幽深,不確定地喚她,“昭昭。”
然而被他這樣望著,路青槐沒有勇氣再重複,推攘著從他懷裡鑽出來,腳尖剛踩實地面,腰間驀然一緊。謝妄簷拖著她的臀,將她抱上了玄關處的臺面。
膝蓋分抵開她的腿,令他整個人嵌進來,更方便他垂首吻她。
他的動作透著一絲輕柔的霸道,似乎是照顧著她的感受,掌心安撫著她的腰,沿著那層繡著金鳳的布料,不輕不重地摩挲著。
一股戰慄感從後腰處爬上來,先前同他接吻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上來。
謝妄簷扣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雙唇,不再是慢條斯理地試探,一開始便重重地蹂躪著。節奏很快,寂靜的空間內,不時響起曖昧的水聲,將本就膠著旖旎的氛圍推向失控的邊緣。
路青槐承受不住這樣毫無章法的吻,身體迅速發熱,耳根泛起酥麻的癢意,雙手無意識地抓緊他胸前的襯衣,在他又吮又咬的力道下,揉出褶皺,留下僅屬於她的痕跡。
他稍退幾秒,待她小口地喘息過後,注視著她搖晃著水色的眸。
路青槐以為就此結束,謝妄簷卻只是俯身替她松開掛在足尖的平底鞋,確認她的腳後跟沒有變得更嚴重後,便掌拊住她的迫使腰往前抬,緊貼著他堅硬寬闊的胸膛,再度吻了下來。
他這次吻得又兇又急,下頷緊繃,她全然抵擋不住這樣的攻勢,一退再退,脊背泛出了一層汗。
抵壓在後腰的掌心帶著一層薄繭,彷彿要隔著布料,融進她的骨血裡。
嚶嚀聲從她唇邊溢位來,沒入謝妄簷耳朵裡,他喉結滾動,抱著她陷入沙發裡。
充滿情.欲的吻法太犯規了。路青槐心跳急速飆升,腦子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哪知他所說的剋制,竟然一點沒作假。真要放縱起來,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咬了下他的唇,讓他吃疼,趁他停下的間隙,以微弱的聲音宣告投降,問他:“你還要親多久啊?”
謝妄簷撐著在她上方,聽到兩句相似度極高的話,聲音不自覺低下來,循循善誘,“昭昭,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被遺忘的片段零散地浮至腦海,路青槐意識迷濛,眼裡充滿不解,“我什麼時候說過?”
他一點點吻著她的頸側,低緩的語氣極具耐心,企圖幫她喚醒那段記憶,“還沒想起來?”
路青槐想起什麼,嗓音透著不可置信的顫,“那不是夢嗎?”
她們在入戶電梯口的監控之下,忘情地擁吻。她一直以為那是個充滿情.色意味的夢,剛開始因為驚詫而感到羞怯,後來卻屢屢回味,懷念在夢中被他吻的感覺。從震驚於自己對性的渴望,到坦然接受,她花了一些時間消化。
可她從未設想過,那不是夢,而是曾真實發生的過去。
謝妄簷:“不是。”
路青槐翹起唇角,“我還沒說我夢到的是什麼。”
她抱有的最後一絲僥幸,被他一字一頓地斬斷。
“我們在電梯前室接吻。”謝妄簷吐息滾燙,再次重複點醒,“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