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姜寧準備高考,可是劉文娟一個字不信,這個向來柔弱的女人咬牙切齒,“肯定是他早就得了訊息!”
她見丈夫要開口,提前一步截住話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肯定是許衛國!”
“許衛國他爸是將軍,是將軍!將軍肯定早就知道軍校選人訊息的,能不告訴兒子嗎?”
“他倆關繫好得都要穿一條褲子了,許衛國肯定悄悄告訴了對門,所以他們早早準備起來了!”劉文娟說出自己的猜測,並深信不疑。
這話聽得王建國怔了怔,眼前晃過趙向東許衛國勾肩搭背的背影,沉默了半響,他搖了搖頭,“不會的,衛國不是這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和他關系很好嗎?”
劉文娟說著說著,剛止住的眼淚又下來了,她壓低聲音嗚咽道:“可憐你也上了戰場,弄得一身是傷,現在,現在……”
“不行!”
哭著哭著,她聲音硬了起來,“我要向部隊舉報他們,他們這是不正當競爭!”
王建國瞬間回神,“你瘋了?你……”
“我沒瘋。”
劉文娟一抹眼淚,聲音不大卻罕見堅定,“主.席不是說了嗎?人民群眾要勇於舉報一切違紀行為,只要有懷疑,就能舉報。組織會查清真相,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建國,這種不正當競爭一定要及時制止。”
劉文娟越說越篤定,“我們不能白吃這個虧,機會沒了就是沒了,建國,要是你升不上去,過幾年就得離開部隊了。”
這就是劉文娟今晚罕見硬氣的一個重要原因,她害怕,團級以下的基層軍官,到了一定年齡還升不上去,就得轉業了。
營級是三十來歲,王建國今年二十八,能拼搏的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本來還是有機會的,但現在多了上軍校這茬子事,一旦被涮下去,頭頂就多了一批預備役,出頭機會就很渺茫了。
軍官轉業,是要回到原籍上的,他們老家那個小縣城,封閉且保守,全都是裙帶關系,一個沒根沒基的空降軍,你玩不轉。
劉文娟搖了搖頭,就算很好立足,她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山溝溝裡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出來的。
她的聲音雖壓得極低,但一字一句卻十分清晰,“我有懷疑,我舉報,這是部隊一直允許並提倡的,不幹你的事,你也阻止不了我。”
“我……”
到底是同衾共枕的夫妻,劉文娟一番話,正中王建國短板,這也是他目前最憂慮的。
他怔了好半響,抬頭想要說話,劉文娟已經起身奔回房鎖上門,她不想和丈夫說話,拒絕聽任何企圖改變她決定的聲音。
王建國慢了一拍追上去,剛好門“砰”一聲在面前關上,“咔噠”一聲清脆的金屬插銷聲驟響,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他腦海有些混亂,得想一想。
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