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 姜寧兩人就起來了,她把行李統統拿出來, 再仔細檢查屋子一遍,看有沒有哪樣遺忘的。
整理妥當吃了早飯, 趙向東把屋裡的窗子全部鎖上, 再提著大包小包, 領媳婦兒出了門。
他放下行李,掏出一把黃銅大鎖, 給屋門上了拴以後, 直接拎起兩個門環,把大鎖牢牢扣在上面。
其實, 這個才是分家的主要目的, 不分家屋門不好鎖死,圍牆反倒是其次的。
家裡窗戶是老式木窗,厚厚兩扇木板嚴絲合縫, 裡面一鎖無間隙,屋門就不用說了, 村裡老木匠打得十分結實,裡外兩重鎖保險萬分。
趙向東心裡才舒坦了些,老實說他覺得愧對自己媳婦,不做點什麼難受得緊。
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他的腕子,他側頭對上姜寧笑靨, 笑意暖融沖散了他心中陰霾, 他不禁回以一笑。
夫妻兩人繞道往新院門位置行去, 圍牆已建到人腰高位置了,屋門這段很狹窄,其實本來應把屋門改到另一邊的,好正對著院門的,可惜時間湊不上只能下次再說。
趙向東提著大部分包裹,不得不側著身子走,姜寧跟在他身後,手裡就意意思思提點東西,挺輕松的,她順勢往趙家老院子望了一眼,目光掠過灶房,微微頓了頓。
孫秀花昨天一天沒出現,鬧了這麼一出差點被掃地出門,後雖有兩兒子求情得以留下,但她在家裡地位也一落千丈,午飯晚飯都沒敢冒頭吃。
姜寧昨晚想到與家人分開,很是哭了些時候,眼睛有些難受,趙向東出門打盆水給冷敷,她在屋裡似乎聽見掀井蓋的聲音,隨口一問,他說有人在灶房。
灶房有水缸,晚上比提井水方便多了,然而趙向東卻選擇掀井蓋,顯然這個人並不是他想碰上的。
這人只能是孫秀花。
這是餓了一天受不了,半夜來找吃的吧,只不過她大概啥也翻不出來。
因為,趙母今天把灶房的米麵糧油全都鎖進櫥櫃了,一點不給留在外面,並說家裡有家裡的規矩,誰也不慣。
這說的明顯是孫秀花,婆婆態度是真變了,以後有得受的。
姜寧對此不置可否,或許徹底治治也是好的,其實孫秀花之所以能一直這般肆無忌憚,何嘗沒有公婆看在兩孫子份上給的幾分臉面的緣故。
不過,這些已經不幹她的事了。
跟正砌牆的李家父子打過招呼,趙向東姜寧出了新院子,趙家人除了上學的趙玉燕姐弟以外,都來送行。
趙家人一直送到村口,雙方才告別。
趙向東領著媳婦兒出了大崗村,遠遠走出一段,姜寧回頭,看一眼這個被晨霧籠罩著的小村莊。
終於要離開了,這一出出的,她不懼也挺煩的。
“寧寧,我們走吧,以後有了假期再回來。”
姜寧側頭一看,趙向東的目光與聲音一般溫暖,她揚起笑臉,“嗯。”
兩人隨後直奔縣城不再停頓,目標是縣紡織廠,年前廠子天天去市裡,有順風車坐。
“東子,寧寧頭次出遠門,你多看著些。”
姜紅兵拍了拍趙向東肩膀,他今天要出差省外,市裡路線換了一個人走,不過他拜託同事捎小妹妹夫一程。
今天送別,姜家其他人沒來,姜寧勸的,她不願意爸媽再掉淚,且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要忙。
“嗯,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