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裡只覺得竹內阿姨不僅眼尖,護士帽戴得也極有水平,居然跑這麼快帽子都沒有掉。但過來的是竹內阿姨,意味著父親又在忙手術吧,也難怪司機大叔有些尷尬地站在不遠處。
“天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阿姨瞧瞧!”竹內護士長托起她的胳膊,仔細端詳一番,心疼得嘖嘖兩聲,“我的孩子啊,你肯定是疼麻了吧,這得縫上兩針才行,還好看起來沒傷到骨頭。”
“不疼,我真沒什麼感覺!”佑裡語氣故作輕松道,回握著他想抽走的手,開玩笑道:“哎呀,還好我躲得夠快呢。”
司機摸摸鼻子,“抱歉,我的交接任務失敗了。你父親在做手術,暫時沒辦法過來。”
竹內護士也一臉愧疚。
“正常啦,叔叔不用說對不起的。”佑裡笑著歪頭,用不著這樣的呀。方才還要縮回手的人此刻緊握著她,佑裡笑著擺擺手,“竹內阿姨看過我,就可以放心回去了吧,外科可離不開你呀!”
“請a915前往二號就診室,請a915前往二號就診室。”
越前龍馬對欲言又止的竹內護士微微點頭示意,“抱歉,叫到我們的號了,我先陪她進去了。”
竹內護士看著同行的二人,目光往下移,聚焦在他們緊握的雙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男孩的存在,轉頭問道:“那個男孩是?”
司機搖搖頭,並不說話。
急診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醫生問診速度快,出片結果也快。前後不過半個小時,醫生就注射完麻醉,準備開始縫合了。
而唯一有些別扭的是,除了拍片其他時候越前龍馬都牽著她的手不放,此時也不例外。
佑裡瞥了眼他緊鎖的眉頭和微微出汗的掌心,絕對不是她自戀吧……
“疼的話就用力握住我的手。”越前龍馬站在她身旁,垂眸看著醫生的操作。
“放鬆,已經打過麻醉,不盯著看的話沒什麼感覺的。”醫生拿著一小把棉簽往碘伏裡沾,“你們隨意聊天吧,分散分散注意力也好。”
佑裡看著醫生將那一小把棉簽往傷口上塗去,即使有了一點心理準備,心頭還是猛地一顫。好在確實如醫生所言,疼痛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也偏過頭去,他的胳膊好像也在隱隱作痛,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的心在痛。想到醫生方才說的話,他望著同樣偏過頭的佑裡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麼來者?”
佑裡在心裡嘶了一聲,這話題可不適合當眾聊,只好糊弄道:“要說什麼來者,哎,竹內阿姨一打斷,我就給忘了!”
“哦。”越前龍馬開啟新的話題,“你去二手集市是想買什麼來著?”
“老闆說新到了一批海淘的唱片和磁帶,我準備去看看有沒有琳·韋爾斯的。”佑裡想著他不一定知道琳·韋爾斯是誰,又解釋道:“是上世紀美國的一個小眾搖滾歌手。”
“我知道他。”越前龍馬點點頭,“我只是在想,我家好像有幾張她的唱片。”
佑裡睜圓了眼睛,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意,沒什麼比發現朋友是同擔更快樂的。“哇哇哇,這麼巧!你也喜歡她嗎!”
越前龍馬點點頭,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有唱片不假,但那是母親的收藏。回頭惡補一下她的歌好了,應該不會露餡吧……
“除了唱片和磁帶還要別的東西嗎?”
佑裡思索片刻,“暫時沒有了。”
只是龍馬這個說辭,怎麼感覺他是打算要給她買呢?她換了個說法問,“你準備給我做代購?”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那就好。”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
“縫完了。”醫生剪掉最後一截縫合線,又覆上紗布,不住地叮囑:“最近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
越前龍馬看著縫合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問:“會留疤嗎?”
“看體質。”醫生繼續處理著,“我剛才還在想你們倆怎麼一個也不問這個問題。”
佑裡見龍馬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語氣輕松道:“不用擔心,我不是疤痕體質,不會留疤的,留了也無所謂。”
“都怪我。”越前龍馬呢喃道,都是他反應太慢了,才會讓壞人有機可乘。
“怎麼會是你的錯。”佑裡牽著他往前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你沒有關系,把你扯進來我才應該抱歉,要是你受傷了,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餘光裡是她纏繞著紗布的小臂,越前龍馬搖搖頭,一臉的愧疚摻雜著心疼和感激,“現在佑裡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這說法也太誇張了吧?而且看他的眼神,佑裡總有種他會接著說以生相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