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又帶有上層人物的那種傲慢,甚至是狂妄,畢綃這次卻沒有爭辯,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她的出身不亞於杜芳泓,但她和他不同,她總是想讓故事有一個“但是”。
所以她叛逆,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回a市,也沒有照著外公外婆規劃的那樣,去做一個藝術家。
這個“但是”,似乎現在也在被磨著稜角。
杜芳泓看著陷入沉默的畢綃,以為他又說錯了話,於是又說,“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以後我盡量不幹涉你的生活……但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幹涉,我只能保證,在我做決定前,都會和你商量,讓你知道。”
畢綃徹底把臉轉了回來,正面對著杜芳泓,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這種話他以前絕不會說的。
林競說過,“杜先生從來不對別人解釋。”
剛剛他的話,雖然不算什麼詳細的解釋,可這話風,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
畢綃感動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同志。”
她的一句話,一個動作,有幾分沉重的氣氛倏然緩和下來,林特助在旁目睹全過程,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杜芳泓笑了下,旋即又嚴肅起來,問道,“外面的牆是怎麼回事?”
畢綃張口就來,“被哪個明星記恨,塗上字了。”
男人的聲音降溫,“第三次。”
她抬眼,他的臉上是薄薄的慍怒之色,冷清的桃花眼就這樣看著她,好像在逼問一個正確的答案。
這次她說得很坦然,因為在她見到他的時候,她就想好了要怎麼說。
這也不算說謊吧,被明星記恨報複,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她回答時,心態很穩,資訊素波動很小,他應該察覺不出才是,除非他心裡已經有了那個正解。
畢綃的說辭沒有任何意義,於是她選擇了閉嘴。
她不說,他只能替她說,一瞬間,痛苦和恨意在心中迸發。
“你和我母親見過面?”
她靜默一霎,承認,“見過。”
因為越來越瞭解對方,所以杜芳泓沒有問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他忍耐著對母親行為的憎惡,問,“她說了什麼?”
畢綃的唇彎了下,笑容卻沒有到達更遠的地方,她開著玩笑說,“杜女士要給我一筆錢,我還沒想好要不要。”
四兩撥千斤。
杜芳泓的眉頭不由得舒展了,他問,“現在想好了嗎?”
“想好了。”
“要嗎?”
“要。”
杜芳泓的眼睛微微擴張,似乎是不相信他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