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合
畢綃吹完頭發,從浴室出來,看到杜芳泓趴在床上,薄被僅蓋住腰臀和大腿,肩頭小腿都裸·露在外,她見他一動不動,以為他睡著了,於是坐在床邊,安靜地觀賞他的睡顏。
他精緻無暇的臉,舉世無雙,百看不厭。
要不當時怎麼會主動去跟他?
床頭燈沒關,晃得他微微皺眉。
畢綃的手愛憐地撫摸著他的蝴蝶骨,他的骨頭有些硌人,兩塊蝴蝶骨中間陷了進去,形成山巒間優美的深壑。
她想把被子給他往上拽拽,卻突然被握住手腕。
畢綃的心突然疼了下,又在等她嗎。
“還沒睡?”
“睡不著。”他聲音帶著一點啞,明明是困了。
“沒有我睡不著?”畢綃知道這不可能,她當成玩笑問。
杜芳泓看著她純真的笑臉,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又改口,“不是。”
畢綃說的是對的,沒有她的日子,他每晚需要安眠藥來助眠。
他差點說了實話,好在他及時住了口。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病情,不想讓她看到他真實的樣子,不想讓她覺得他外強中幹、懦弱頹廢,更不想叫她以為他過於依賴她,依賴到他的生活無時無刻不需要她的資訊素。
這種對愛的上癮比對藥物上癮更可怕。
因為愛太輕,太容易失去。
她的愛尤其如此。
他只對她資訊素裡掠奪的慾望是確定無比的,其他的部分,他仍無法確認。
她太隨心所欲了。
杜芳泓坐起來,蠶絲被從他身上滑落,裸露的面板白皙如玉,她一眼就看到他左邊葡萄上面的小痣,像是鑲在胸肌上的小鑽。
一小時前,她用唇給鑽石留下了一圈粉色光暈。
杜芳泓拉過她的胳膊,女人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淺淺的長疤,是被玻璃劃傷後留下的,他說,“太危險了,以後這種事不要做。”
“我是apha。我可以。”畢綃理智地說。
言下之意,以後見義勇為的事她還會做。
杜芳泓的目光裡湧上倦意,他攥著她的手腕,就這麼坐著,赤著身子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心裡想他為什麼偏偏喜歡的是她,一個難以掌控和馴服的apha。
不過他很快想通,沒什麼可懷疑的,因為她有的,正是他沒有的。
他看她的時間有些久了,畢綃問,“怎麼了嗎?”
杜芳泓笑了笑,拇指開始一下下地摩挲著她的手臂,“好的,apha,再給我唱一遍今晚的歌吧,好聽。”
“好聽嗎?要不我轉行做歌手吧。”
“不是不可以。”杜芳泓認真考慮了一下可能性。
“算啦,我還是更愛做臭狗仔。”畢綃見杜芳泓當了真,忙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