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泓看著她手裡的糖,有點生氣,他是真心在問,卻被她用玩笑帶過,她明明懂他在說什麼,卻總是用自己的方式轉移話題。
他說,“我不吃。”
畢綃還是舉著手,說,“這是我媽出差帶回來的,嘗嘗嘍。”
向他提到她的媽媽,好像是給他開具了一張關系加深的證明。
杜芳泓長長地吸口氣進去,還沒吐完,手就把糖接了過來。
他見女人露出狡黠的笑意。
她是不是料到自己不會拒絕?
杜芳泓有氣卻發不出來,他不想表現得像個被戲弄的孩童那樣幼稚,只能把咖啡糖嚼得嘎嘣響。
幹嘛要問她願望,對她好,這並不在合約範圍內。
糖果完全被嚼碎,舌尖體驗著醇香濃鬱的口感,杜芳泓的注意力轉移到咖啡糖的味道上面,他正要看包裝紙上的生産地,糖紙卻被畢綃收了回去,塞進雙肩包的側邊口袋。
“就說好吃吧。”
她又從包裡掏出兩塊餅幹,遞給杜芳泓一塊,“給。”
杜芳泓像是被她蠱惑了一樣,沒有過腦子,手已經再次接過。
芝士味的。
他撕開包裝。
畢綃睡了一覺,吃了糖果餅幹,來了精神,她轉頭看著杜芳泓吃餅幹。
他吃東西一直很斯文,嘴巴湊近了包裝袋咬裡面的餅幹,每一口都很小,閉嘴慢慢嚼,餅幹渣渣都掉進了包裝袋裡。
嘴唇上不小心沾到餅幹屑,他雙唇一抿,收進嘴裡。
見到畢綃在看自己,杜芳泓有些不自在,“看什麼。”
畢綃的目光在他臉上游動,最終盯住他飽滿的下唇,“我在想,要是別的apha給你東西,你會吃嗎?”
杜芳泓很幹脆地說,“不會。”
“那別的apha要親你,你給親嗎?”
杜芳泓抬眸,奇怪地看著她,疑惑她為何會問這種問題,這分明是在懷疑他的人品,他的眉不悅地壓下,說,“畢綃,我們有合約,合約的第二條,想必你還記得。”
畢綃說,“我是說假如。”
“沒有假如。”
畢綃忽然有點焦躁,她也不明白怎麼就沒忍住問了他這個,她偷瞄了下手環上傳來的資訊素數值,75。
難道受資訊素影響,人會變傻?
畢綃又從包裡掏出口香糖,嚼了一顆,問,“我們去y市哪裡?”
“煙山。”
“沒聽過。”
“不是什麼名山。”杜芳泓問她,“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畢綃淡笑,看著他,說,“方先生捨不得。”
她眼底的笑慢慢漾至眼底,動人心絃。
杜芳泓對上她勾人的眼波,嘴唇伏動了下,閉嘴了。
在遇到畢綃前,他從來沒有對apha動過心,無論他們的資訊素味道多麼高階多麼好聞,他感知到的都是負擔,他排斥所有人的資訊素,包括他所熟悉的杜家人。
從13歲分化後,他便在汪洋一般的資訊素空間裡掙紮生存,在資訊素裡窒息是他的常態,就這樣過了15年。忽然有一天,他聞到了她的資訊素,對他而言,她的資訊素就像是救命稻草。
每一次盡情地沉溺在普照大地的陽光中,他感知到的只有無盡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