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進府裡
根據張承打探到的訊息,謝予言是皇帝的第三子,在這京中也比較有名,不過倒不是因為他是皇子,而是因為他是個奇葩,從小就行事乖張,跳脫得很,不過也不到紈絝的地步,大概就是在皇帝的底線旁反複橫跳那種。
“我聽說啊,這三皇子外祖就生了他母妃一個,他母妃去世後,秦家就剩下謝予言一個後人了,他十七歲那年,外祖病重,這謝予言就擅自離宮,跑出來照顧老人家。”
張承說了一會,感覺竺音好像沒在聽,但還是繼續道,“這未開府的皇子哪能隨便在外頭久居?皇帝當時震怒,罰他要是不回宮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住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竺音搖搖頭,張承這才確定她還在聽,於是道,“永遠不讓他住皇宮,不就等於不讓他當皇帝嗎!太子雖然沒定下是誰,但排除項是有了。”
竺音歪了歪頭,看著他,目光寫滿了兩個字:所以?
“所以他才住在伯爵府裡啊!謝予言外祖去世以後,他就是這裡的主人了……你都不疑惑的嗎?!一個皇子怎麼會住在這裡。”
竺音搖搖頭,看向不遠處的已經顯現出層次感的樓閣,這樓閣在外面看著都很氣派,內部必然不凡。
最主要的是,這府宅的建築上,有靈氣。
靈氣是什麼,修士界應該不會陌生,竺音雖然不太瞭解凡間對於靈氣的界定,但是好東西她是看得出來的。
“住這裡比皇宮好。”她淡淡地說道。
倒不是說皇宮風水不好,相反,那裡太好了,可風水這個東西也要看人,合適比強求更好,皇宮龍氣主要集聚在小部分割槽域,其他地方的人,要麼得到它,要麼被其反噬。
壓不住龍氣,反倒是累贅,不如早日脫離,養精蓄銳。
“是,皇宮裡那麼多雙眼睛,哪有外面來得自在。”張承意味深長,然後突然想起正事,問道,“你就從這裡爬上去?”
竺音踩著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大籮筐,發現高度不夠,於是把箜篌喚了出來墊在下面,勉強夠著了邊緣。
“這就是你那神器吧?”張承在無相周圍飄來飄去,嘖嘖稱奇,“踩神器也就算了,你拿樂器墊腳,不覺得侮辱它嗎?”
“我們是一體的,不存在誰侮辱誰。”竺音專心爬牆。
無相是她的本命神器,它能化為竺音熟練掌握的樂器。它陪伴她一起長大,是她的另一條命,如果它有意識,可能都不需要竺音召喚,自己先想辦法幫忙。
竺音抬起右腿踩實了牆簷,手上一用力,支撐起身體,跨坐在牆上,正準備把另一隻腿伸過來的時候,轉過頭,與幾十道目光撞了個正著。
一個女子正在翻伯爵府後花園的牆!幾個要素組合在一起,給賓客們造成了巨大的視覺沖擊。
她這是在幹什麼……
竺音沉默了一會,默默把左腿收了回去,戰術性撤退。
府上的下人發財愣了一會,被一支射到柱子上的冷箭嚇得回過神來,趕忙大喊道。
“有刺客!!”
“別往那邊跑!那邊有一群人!”張承飄在她身後提醒她。
竺音看向另一邊,“可那邊也有。”
這一條街都是伯爵府的地盤,現在她是進退維谷的狀態,黑霧著急道,“你把伏魔繩解了吧,我幫你混過去。”
解是不可能解的,不解頂多被人抓,解了她可能被心魔反殺。
竺音冷靜權衡了一番,做出了決定。
強行開隱身進府,反正左右也是要進去完成任務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避開從門口湧出的追兵,步伐不若進宮時那樣平緩,有些急促。
廢話,再不跑起來法力得耗盡。
“這邊這邊!”張承給她指路,不然以竺音的方向感,怕是要直接闖到剛才那些人中間。
府裡現在也是亂成了一鍋粥,來訪的賓客來這裡只是想要為自家生意多尋找幾條出路,哪想到還能遇上刺殺事件,簡直是刺激。
“前面有人!快躲起來。”張承喊道。
竺音順勢推開旁邊的房門,關上門,不慌不忙地躲了進去。
在進去的那一刻,她的視線與一個陌生人對上,陌生人穿得倒是與那些賓客無異,他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往袍子裡縮了縮手,試圖把袖箭藏起來。
她當即明白了什麼,於是向這個陌生人問道。
“你想殺誰?”
陌生人沒想到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子發現他疑似刺客以後,非但不跑不叫,還敢向自己問問題,心頭一時有些慌張,竟然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