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罷已是快哭了,男人也是一震。恰逢天上雀子落入雪中庭院,女人蹲下擁抱住男孩,“母親不管你前路受盡多少苦,後路,有母親在,再無人可傷你,必如詩卷般畫美。”她抬頭看那拾雪的雀子,輕聲對男孩道:“以後我們小童就叫做鳥詩了好不好。”
他抱緊她,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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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卷也是真把鳥詩親如骨肉般養育。但有時也會彷徨,甚至對那孩子生出一點厭惡來。
那孩子圓滑機靈得太過,在他們面前乖巧,有時竟讓卷覺得是那孩子刻意偽裝來的模樣。但想想也不過是涉世不深的小孩,也只當是自己心有罪,不該亂想。
後來,雖是入了宗,但宗門內長老始終但鳥詩有所異議。
夫人的身體因為用靈力滋養鳥詩的緣故開始幼童化,本體的蠱蛛倒是越來越大。鳥詩仍需要他換血維系。不過有日他撞見那孩子竟然在玩鬧中因為一點小糾葛,生生用火燙死了那個和他發生糾纏個普通人家小孩。
回來要不是他撞見了,鳥詩仍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卷大怒,他罰他跪了三天三夜,又重打了一百大板。再不願給他輸血。終於在一月後夫人帶著鳥詩來了,懇求他原諒鳥詩。
怕是勢能即將散盡,再不輸血,只得將他趕出宮去。
縱是心有嫌惡,也不忍心看這孩子又流落街頭。蠱蛛下,換血開,夫人退出去了,想留給父子二人好好敘說一番。
話還沒說幾句,倒是卷先感覺乏了。看向自己抽血的手臂,黑紫的氣在蔓延,他大呼想要阻止鳥詩,卻發現全身不能動彈,就這樣和他一直待到了午夜。
夫人認為是父子徹夜交談,倒是心中一喜。等到鳥詩推開門,被血與靈力交織的嵐炎火呈現出藍色,最裡面的那人已經幹如紙皮。她大驚,卻看鳥詩笑著看她道:“母親,再沒有任何人可說教我了。”
除了當時的震驚和心涼,她做了什麼呢?是閉眼不看,靈力供養,直待她的“孩子”登上了宗主之位。
宗門弟子成為他新的輸血之物。她被困於地底,只為供她蠱蛛靈力而活。
鳥雀浮雪,詩卷繪畫。人本善,靈本惡,是這樣嘛?
惡事做盡,終是明瞭。
自己錯了,放棄呼吸罷。
以此身做那花神翼供給罷。
下十八煉獄罷。
受油炸,割|心挖|眼。
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