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憶
白色的光芒帶來這黑夜裡安寧。
‘塔’高聳在這個最頂級學府的頂端。它像一個巨人佇立。
在這裡度過的時光稍顯無趣。除了與星鬥作伴,和守塔人拌嘴成為小月最喜歡做的事。
小月無聊的回頭,此時的老者正認真的在打掃著塔上的角落。
“哎呦!小娃娃!”他痛得胡須都刺得立起,隨即委屈巴巴的看著女孩的臉:“都說了不準揪老朽的須須了……”
“知道啦知道啦,”她沒有一點悔意的打著哈哈,在老人又要暴躁發作的前一刻,又脫口而出了一句:“師傅。”
老人瞬間像一個充滿氣的皮球一樣滿血複活,紅光滿面的把剛剛的怒氣消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啦,沒你什麼事嗷,等師傅把這邊打掃了來哈,去那邊玩小娃娃。”
他清掃著地面,頂上掛著小燈的須一閃一閃的亮著,證明瞭他的心情極好。
小月退到一旁,看著老人,突然問他:“師傅,這裡這麼無聊,眉頭我兩都無所事事的你就沒想過離開啊。”
守塔人正在與地上縫隙裡的灰塵作鬥爭,聽到話仍專心致志的掃著地縫:“這有什麼不好?安靜得很,正好安享晚年嘞。”
“安靜是安靜……”她撐手看著塔中心緩緩向上流動的白光,“就是太靜了。”
“而且師傅你,”她看向老人,是她在人間走過的這僅剩的時間裡所無法理解的,“你又不屬於這裡。深藍的海鄉才是你的故地吧。”
守塔老人停下來,他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小月,而是看向寧靜的白光。
“你看那個。”老人對著白光在笑,“我在這朝朝暮暮的存在,可能也早就忘記的時間了,但是每次看到它,都是那樣慢慢的流動。是,可能在這裡會孤獨,會無趣,但守著它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他背手向著塔走,“小娃娃,你可知道它的意義嗎?”
小月搖頭。
“這偌大的一個地域,全靠著它呀。”老人捋起胡須,“它守著太平。”
“名曰為‘塔’,就是希望的意思啊。”他臉上細小的鰓還沒有完全退化去,甚至手臂上的短鰭都還在。
“與其留在舒服的深海,在永夜裡點燈;我留在這,守燈。這才是我的意義所在嘛。”
“因為我守著太平。”
·
“你醒了。”沈師的聲音現在氿兒眼前所見的黑暗裡。
“嗯……您是……”氿兒坐起來,腦中的記憶破碎又雜亂。
“體系院導師,燼音招學的時候我見過你小姑娘。”
“哦,是您……我這是……”腦中刺激的疼痛把她將要開始的回想打破。
“三行聯系我的,說起來,他卻不見了。”沈師回答她,在她看不見的眼裡有幾分惆悵。
“三行……慕三行?”有一個清晰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記憶裡。
“嗯。”
“他……”像蟻蟲在撕咬著氿兒的頭腔,她面露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