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找找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小程。
人這過往的一生中,總會有許多遺憾,積累的多了,回想起來就只剩下懊惱與後悔。
阮笑笑在課堂上教學生時,可以讀出“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但往事真的浮現在眼前後,還是做不到陶淵明的豁然。
尤其是,這種往事的遺憾,在現在可以有機會去改變一二。
沅西路在瀾青大學的邊上,阮笑笑走出地鐵口,避開過往的大學生,再拐了個彎,便到了印象中的地方。
這段時間她總會斷斷續續回憶起以前的事,但卻又刻意避開與小程相關的一切。
即使是向盛時瑤坦白曾經的事,敘述時也是以認錯程朝昀為主,幾乎沒怎麼提小程。
或許潛意識裡,她是在害怕這件事。
一個與她通訊五年、有著深厚友誼的筆友,被她沒有任何緣由地斷了聯系。
阮笑笑只是換位想那麼一下,也會覺得生氣。
更不用說,小程甚至在之後還給她寫過幾封信。
而她呢。
覺得程朝昀把她當猴子耍,毅然決然地不看信不回信。
阮笑笑撐傘走在路邊,途徑風雪與路人,複盤起當初的誤會。
同名,字跡,程朝昀時不時會在校門口的郵筒寄信的巧合……
還有一點是,信封上的地址。
——瀾青市沅東路212號。
阮笑笑站定,看向眼前的號碼牌。
212號。
沅西路的212號。
沅“東”路與沅“西”路,一字之差。
一個只存在於信封上,一個則正正經經的標在地圖裡,就存在於眼前。
阮笑笑初到瀾青市時,其實在手機地圖上搜尋過小程信封上的地址。
在系統的自動糾錯下,目的地最終指向了這裡。
開學前的那段時間,於渙華忙得不見人影。
而她透過導航,偷偷摸摸又磕磕碰碰地走到了這棟建築前。
裡面大多是出租的屋子,樓前還有個不怎麼顯眼的郵筒。
陌生的地方,阮笑笑站在那看了又看,終究因為膽怯沒邁進去。
後來把這地方和程朝昀聯系在一起,是因為盛時瑤的話。
“你別看程朝昀整天大少爺做派,上下學都由司機來回接送,那是因為因為他以前一次離家出走,程伯伯擔心,所以派了人接送。”
盛時瑤說罷,還嘆了口氣,“要是他不在外面租房住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搭他的順風車,不用擠地鐵一起回去了。”
於是,又一個誤會誕生。
這麼多年過去了,瀾青市新的商業區劃了一個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