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笑笑注意到她閃躲的眼神,又叫住人:“等下。”
她拿起程黎的試卷,先看了看前面的選擇題,又去看她的文言文翻譯。
以前有過學生作業沒寫,錯過交作業的時間,最後大早上胡亂一填,寫得極不認真的情況。
選擇題錯了一道,翻譯的關鍵字倒是很恰當。
阮笑笑確認完,放了心,“來遲了也要記得交作業,你剛剛一臉心虛是怎麼回事,怕我像高老師那樣批評你?”
程黎不好意思說出那點小人之心,吞吞吐吐說出前因:“阮老師,我叔叔他……”
“你叔叔?”
阮笑笑邊問邊低頭改了一道題。
“我叔叔不是做了什麼事情嘛,阮老師……我是支援您的!”
筆尖順著紙張滾動,一不小心劃過了邊頁。
“這麼大義滅親?”
阮笑笑後知後覺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努力憋笑,板起一張臉,“還沒到那地步,你真要支援我的話,可以從別賴床背課文開始。”
程黎:“……好的。”
阮笑笑沒再為難她,放她回去背書。
早自習之後是數學課。
阮笑笑改完作業後派人發下去,被提前來教室的高立言看到批改的試卷。
濃眉大眼的高老師捧著保溫杯,樂呵呵調侃:“不愧是鄭主任的學生,這批改作業的風格都很相似。”
阮笑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試捲上正好打了個叉。
當年教她的鄭有餘如今已是學校教務主任,還在帶班,“鄭錯錯”的外號在整個年級都赫赫有名。
阮笑笑拒絕這種稱贊,“可別,我就打了幾個叉。”
她拿著東西往外走,去列印接下來上課要用的課堂作業。
又連著上了兩節課。
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阮笑笑嗓子幹的厲害,回到辦公室便灌了幾口熱水。
高立言又發揮起他那老媽子心,捧著心愛的保溫杯問:“阮老師,感冒加重了呀?”
阮笑笑忙碌了這麼久,不太確定,這麼一猶豫,落在高立言眼裡就是不好意思說。
他果斷一拍大腿:“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阮老師,這期末關鍵時刻,你可得保護好身體,趕緊回去歇歇吧。”
學校對於非班主任的老師沒有特別嚴格的坐班要求,阮笑笑週五的課又集中在上午。
這時候確實可以回去,更何況她也已經提前把週末的作業交代給了兩個班的課代表。
平時她是位新人老師,不太敢早走。
但現在,高立言既然這麼說了……
阮笑笑看了眼時間,起身收拾東西,佯裝掙紮不捨,“那我就,先走了?”
高立言端起慈祥的笑,“好好休息。”
外面天光透亮,又飄起了小雪。
阮笑笑乘車回到家,很快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鼻塞加重,嗓子也變得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