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朝著對面剛剛說話的男生吼,又悄悄給阮笑笑解釋,“鄭錯錯原名鄭有餘,是我們老班,教我們數學。”
“綽綽有餘?”阮笑笑下意識詢問外號來源。
女同學沒來得及回話,對面被叫“喜之郎”的同學又吼過來。
“盛時瑤,你說話只說半頭是不是!尊敬師長後面的友愛同學被你吃了?你還一直叫我外號呢!”
“不是,是錯,平舌音,錯誤的錯,鄭老師改作業的時候喜歡打叉才有這個外號。”
盛時瑤沒理對面的反擊,對阮笑笑解釋。
見身旁的少女望著那邊,她給人科普,“對面那個傻大個叫徐知然,名字和喜之郎很像,記住這個就行。”
徐知然一看就知道對面的人又在宣傳他的外號,趕緊道:“誒,那位新同學,阮笑笑是吧,我叫徐知然,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記住了,我!徐知然!”
盛時瑤沒臉看,附耳說:“被欺負了你找他幫忙打架可以,但是學習問題的話,還不如找程朝昀。”
又聽到這個名字。
阮笑笑看著對面剛從籃球場出來,一手將籃球抱在腰際的少年,問:“是拿著籃球的這個人?”
午後的蟬鳴聲高昂熱烈,知了在熱氣蒸騰裡聲嘶力竭又不知疲倦。
少年身姿挺拔,閑散似的停在香樟樹下的陰影處。
聽到徐知然朝對面強調自己名字的聲音,他也偏頭望過去,下頜微揚,長腿就這麼支著,白色球服襯得朝氣又張狂。
阮笑笑就這麼看到他清淺的桃花眼。
正盛的陽光被樹枝剪裁,碎光斑駁地撒落在他身前。
程朝昀眉眼斂著,視線從她身上掃過,眸光淡淡,無波無瀾。
其實是極其平常的一眼,阮笑笑卻因為身旁盛時瑤的話記了很久很久。
盛時瑤說:“就是他,程度的程,朝陽的朝,昀,嗯……代表日光的那個昀。你主要別把朝叫成‘chao’,以前期末表彰的時候就有老師叫錯過。”
代表日光的那個昀。
阮笑笑腦子裡首先浮現的就是小程的名字。
她繼續確認:“昀是紀昀,也就是紀曉嵐的那個昀?”
“紀曉嵐的昀?”
問話觸及到盛時瑤的知識盲區,她頓了頓,朝對面的程朝昀打了個招呼,“就是那個……一個日加勻速的勻。”
直到這裡,阮笑笑只知道程朝昀與小程同名同姓不同音,還沒誤會他們是同一個人。
她只是感嘆,居然遇見了一個與小程同名又截然相反的人。
這個人會打籃球,還因為成績好被表彰過,看著……就很優異。
明明當初第一次見面,都難以將他們聯想成一個人。
怎麼後面就會誤會他們是同一個人呢?
阮笑笑握著手機,看著程朝昀的回複。
【y:哦,原來很不一樣。】
她一時分不清程朝昀這是早知道她弄錯人,所以含著“你既然知道不一樣,怎麼以前還對我態度莫名其妙”的暗諷,還是單純一句感慨。
阮笑笑試圖回憶那些陰差陽錯造就的蛛絲馬跡。
或許因為那些回憶在曾經許多個夜晚被她拉出來掰碎了分析,所以幾乎很快地,她找到了那些“誤會”的碎片。
阮笑笑打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