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遠之聽懂了。
他伸手,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季舒楹的面頰,像是在撫平什麼,“我現在知道了。”
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在意。
知道她的恐懼從何而來。
知道她潛意識的傷痕。
季舒楹低低地‘嗯’了一聲。
裴遠之再度將人拉入懷抱,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他抱著她,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
近在咫尺的親密距離,肩與肩相靠,身體與身體相依,他嗅到懷中人身上傳過來的,很好聞的淡淡香氣。
似乎是清甜果香味的沐浴露,混著肌膚的味道,似乎還有一絲身體深處的馨香,說不清,道不明,但糅雜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勾人。
像細細的鈎子,將他的心釣起來,懸在空中,渴望,卻又夠不到。
又像催情劑,抱也抱不夠,只是貼著,也還不夠。
想要更用力,想要每一分每一秒都抱著,貼著,直到負距離。
莫名其妙的,又開始黏糊糊的擁抱,季舒楹理智回籠,激素回撥,開始秋後算賬。
“以後我生氣的時候,不準和我講道理,要先哄我。”
她語氣兇巴巴的。
“嗯。”
“要先照顧我的感受。”
“好。”
“不準再和我說晚點再聊。”
“要看情況。”
聞聲,季舒楹倏地抬起了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說什麼?”
裴遠之:“如果臨時有重要……”
季舒楹氣得用被牽著的手,反手去捶他,“如果有更重要的事,譬如工作,譬如客戶,你提前跟我說一聲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裴遠之凝視著她,薄唇輕扯了一下,“嗯,你確實很講道理。”
?
陰陽怪氣她?!
季舒楹瞪他一眼,“不聽我的話拉倒。”
“我聽。”
裴遠之說著,重新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確認了一下溫度,是熱的,她沒有著涼,“那今晚我回來睡?”
“不行。”
季舒楹吸了吸鼻子,聲音還帶著鼻音,卻拒絕得幹脆利落。
她抬手,順便摁亮了門邊的燈,柔和清明的光線一剎那照亮整個臥室,驅散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