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好說,但今天……
廖音看了眼自己兒子的神色,又看了眼季舒楹,遲疑著道:“夢容啊,今天實在不適合,家裡來客人了,改天有機會再說吧。”
蔣夢容還要說話,裴遠之已經打斷:“媽,我跟小舒先進去了。”
說著,他拉著季舒楹的手,目不斜視地進去。
蔣夢容下意識退後一步,給兩人讓出位置。
路過蔣夢容身邊,裴遠之腳步頓住,掃了一眼,見她還沒有動的意思,淡聲道:“怎麼,很缺這一頓飯吃?”
“蔣家的女兒,什麼時候連頓飯都吃不起了?”
這話說得刻薄,毫不留情。
蔣夢容從未受過這麼直白的指責,甚至波及父母,臉色瞬間漲紅了。
這場面著實太過尷尬,旁邊的廖音佯裝生氣地啐道:“你小子,怎麼說話的?翅膀硬了是吧,這麼沒禮貌。”
話鋒一轉,廖音略帶歉意地看向蔣夢容:“別生氣啊夢容,你也看到了,今天阿遠帶了女朋友回家,確實不太方便,這樣,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嘗你裴叔叔的手藝。”
語氣溫和,卻態度堅定。
這是在趕客的意思了,委婉,但不容拒絕。
直接抹殺蔣夢容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希冀。
“那、那我先走了,遠之哥哥再見,廖姨再見……”
連長輩都這樣發話了,蔣夢容哪怕心理素質再強,也承受不住。
她猶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室內,還是強忍著委屈,笑著跟廖音打了招呼說再見。
砰。
防盜門關上。
蔣夢容離開,廖音有些歉意地對季舒楹道:“不好意思啊小舒,本來說出去吃的,你伯父他非要下廚,說要給你展示一下手藝,就剩最後一道菜了,馬上就好。”
又示意手中的料酒和白醋,“剛好家裡料酒白醋沒了,他催著我下樓馬上買,所以剛才不在,不好意思。”
“剛才那個女孩,是你伯父朋友家的女兒,兩家關系不錯,所以常來做客。但你放心,自家人和外人,我還是分得清的。”
一番話下來,前因後果,解釋得清清楚楚。
季舒楹眨了眨眼,想象了一下裴父穿著圍裙催促裴母下去買料酒的畫面,似乎有些好笑。
“沒事的伯母,說清楚就好了,我相信阿遠,當然也相信您。”
季舒楹軟軟地應聲,從裴遠之的手裡接過禮物,遞過去,“這是送給您和伯父的禮物,初次見面,一點心意,我挑了好久呢,希望您老能喜歡。”
‘喜歡’的尾音拖長了一點,帶了點撒嬌的味道,糯糯軟軟的。
廖音心都化了,忙不疊地接過,嗔怪,“你這孩子,也太客氣了,上門做客怎麼還帶這些呢?”
“放心,你送什麼伯母都喜歡——來來來,先坐,別站著,桌上有水果,先吃點墊墊肚子,遠之看著點,我去廚房幫忙,很快就能開飯了。”
季舒楹點點頭,從善如流地坐下,坐姿優雅淑女,比平日規矩很多,一副單純無害善良的模樣。
廖音開了電視,倒了水,才提著調料瓶去了廚房。
趁這個間隙,季舒楹打量了一下週圍。
客廳面積很大,開闊,採光很好,陽臺上有幹淨的衣物晾著,隨風微微飄揚,還養了許多盆栽植物,藍的紫的,天竺葵藍雪花,三角梅,盛放著,像一個小小的花園世界。
還有些釣魚工具,參差錯落地擺放著。
餐桌上是複古鏤空的桌布,邊角洗得有些發白褪色,整體佈局溫馨幹淨。
一看,就知道房子的主人熱愛生活,很有生活氣息。
跟裴遠之住的地方風格完全不一樣。
這樣一想,季舒楹反而好奇起來,看了眼旁邊的裴遠之,“你房間在哪?”
裴遠之微抬下巴,示意了下走廊盡頭左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