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低頭裝作在玩手機,隨便劃拉著。
江宜菱怎麼還沒回來?
她有些坐立難安,不停地換著姿勢,只是呼吸起伏的節奏有些亂。
再看對面的男人,還在處理工作,平靜、淡然,壓根沒有和一夜情物件偶遇、吃飯的尷尬。
季舒楹不喜歡被忽視的感覺,也討厭看對方這樣淡定。
她想了想,決定率先出擊,掌握主動權,“裴……先生。”
“嗯?”
季舒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徹底醉了的男人能……嗎?
好像不能吧。
那麼,那天晚上他一定是有意識的。
“我們不是上午才見過面嗎,季小姐。”
裴遠之清清淡淡道,頭也未抬。
當然不是上午在ks見的那一面。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季舒楹默了幾秒。
憋了又憋,還是憋不住,她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性格,除非有什麼想要得到的東西,才能忍住,稍微迂迴一點。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今天。”
季舒楹手撐在桌上,抵著下巴,指尖繞著一縷發絲,轉啊轉,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面的男人,打直球,“我說的是……比如一個月前?”
她的視線灼熱而又直接,讓人難以忽視。
大有一幅從裴遠之這裡,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執拗。
裴遠之指尖撳下按鈕,咔嗒一聲,將手機鎖屏放旁邊。
終於抬眼看她。
季舒楹生得一張精緻得有些過分的臉,純媚的眸,紅冽的唇,嬌豔瀲灩。
此刻,蔥白的纖指繞著一縷烏黑發絲,不安分地揉弄著,極致的顏色對比,貓爪似的撓人。
像是高傲嬌矜的波斯貓,居高臨下地質問,怎麼會有人記不得她。
“季小姐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裴遠之語氣淡漠,將問題又拋給了她。
燈光柔和,光與暗在男人的面容刻下濃墨重影,眉骨處一點黑痣,顯得薄情,釦子開了一顆,修長脖頸上喉結分明,線條衣冠楚楚而又幾分禁慾味道。
當他真的正眼看一個人時,季舒楹才真正感受到這種壓迫感。
像是透明人一樣,被打量,審視。
一切小心思都無處可循。
空氣裡除了香薰味和新鮮食材被高階香料烹飪後的味道外,季舒楹還聞到一絲似有若無的男士香水味。
烏木沉香,後調溫潤雅重,絲絲縷縷的,神秘又曖昧。
季舒楹指尖無意識地捏緊餐布,揉來揉去,快把溫厚的餐布揉得淩亂不堪。
她強忍住迴避裴遠之目光的沖動,說:“不正面回答一位女士提出的問題,這好像不太禮貌吧?”
裴遠之看她幾息,語氣淡淡,帶著幾絲玩味,“有人把我當按摩棒,睡完就跑,似乎更不禮貌。”
“你覺得呢,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