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那姑娘這麼喜歡你成天圍著你轉,怎麼捨得拉黑你。”
傅硯辭把杯裡的酒喝完,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雪茄,然後鬆了力靠坐著,淺吸了一口雪茄,仰頭吐出薄煙時,嘲弄的笑聲跟著洇出來,“她說要跟我在一起,我拒絕了。”
季庭川靠著沙發背,眺望前方層巒疊峰的山,低垂的亂雲彌漫開來,山間不必市區熱鬧,這兒恬靜,時而飛過幾只嘰嘰喳喳的小鳥為之平添色彩,月色之下,季庭川低沉的嗓音劃破空氣。
“因為那件事?”
傅硯辭點頭,“這麼多年一點音訊都沒,突然出現在郊外的手機無非就是塊餌,想看我還在不在追查罷了。”
季庭川前些天聽傅硯辭提及郊外手機的事,目光驟然淩厲起來,像潛伏在樹叢裡的野豹,鄙夷地冷笑了一聲,“敢在老子地盤撒野,找出來我不弄死他。”
聲畢,季庭川翹起二郎腿倒酒,不經意瞥見身旁傅硯辭頹然的模樣。
他從沒見過他這樣,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然後笑出了聲,“老三,你拒絕她是因為怕她受傷吧?”
傅硯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既然範圍在京城,對她有威脅是遲早的事,與其這樣不如不要開始,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季庭川望著夜幕中懸的月亮,靜了很久,靜得耳邊只剩夜晚的微風,和傅硯辭倒酒的聲音。
這兒是季庭川特意開闢出建立別墅,暫無外人開發,僻靜的很,周身的空氣被寧靜裹挾,不知過去多久,這寂靜的空氣才被劃開。
“你喜歡她嗎?”
聲音隨風飄進耳膜,勾起傅硯辭心底想掩藏起來的回憶。
最開始,他看在老爺子的面子收留這個姓蘇的姑娘,在她求著他帶她走的時候,也是看她孤苦伶仃。
回到京城,姑娘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他面前,幫他搞定沙壩村開發案、帶她去石澳半島、一起過年,她像個膽大的進攻者一點點跨入他的城池。
可這些都是他默許的。
她才能這麼大膽。
傅硯辭扯了扯唇角,承認了,“有一點吧。”
季庭川臉色有稍縱即逝的詫異,很快融入夜風中,他雙手交疊枕於腦後,輕飄飄的落下一道笑聲,“不得了,能從你口中說出這一點的人可不一般,你傅硯辭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動過心。”
傅硯辭用夾著煙頭的手去拿酒杯,喝酒時,燃燒雪茄升起的煙繚繞在他眼前,他看不清夜空中的星星是什麼形狀,模模糊糊瞧見又好像蘇梨月的臉。
他承認對蘇梨月起了惻隱之心。
即使現實不允許,即使知道她目的不純,他也依然任由自己清醒著沉淪了。
這天晚上,季庭川也喝了很多酒,到最後兩人心懷各異都沒再說話。
入了夜,空蕩蕩的山間颳起大風,吹動樹叢的葉子沙沙響,驚擾了泳池邊停歇的小鳥,季庭川枕著雙臂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傅硯辭感到手機振動拿出來看,就沒再放回口袋。
夜色沉重,亮白的螢幕光打在他臉上,將他深邃分明的五官照的更加立體白皙,鏡片倒映著和蘇梨月聊天框的介面。
時間停留在一週前。
她已經一星期沒出現在他生活裡了。
……
另一邊的蘇梨月在離開醫院當晚把傅硯辭拉黑後就投身到舞蹈排練中。
中國舞蹈協會創辦的‘荷花獎’一年一次的賽事即將開展,蘇梨月在上學期得知這個訊息就已經報了名,目前在最後排練階段,她每天幾乎學校和家兩點一線地彩排,一刻也沒有耽誤。
晚自習後的舞房裡,提前來了三兩個準備扣細節動作的同學,其中包含蘇梨月。
唐一慧下了課來到舞房,就看見做完拉伸運動的蘇梨月正在對著鏡子跳躍起舞,她穿著米白色的紗裙,一組很標準的四位轉將她的紗裙帶起隨風飄著,在頂燈的照射下,她像一隻白天鵝在舞池自信地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