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她被壓在旋轉樓梯的欄杆……
浴室的吊燈洇出一片暖光, 光線投射出兩人密不可分的剪影,蘇梨月瞳孔猛睜,不由得蜷了蜷手指, 抓著盥洗臺沿的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熾白的燈落在尾指的金徽章戒指上, 折出一道略略刺目的光,頓時晃醒了逐漸下墜的傅硯辭。
他猛地睜開眼, 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像一汪黑潭, 和從前一樣冷漠不近人情,又和從前不一樣,因為蘇梨月從他深沉幽暗的眼底察覺出從未出現的情愫。
傅硯辭緩緩站直,低眼看了她幾秒,未置言辭,拿走她手裡的眼鏡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上位以來身邊的人都虛與委蛇,懷揣目的,所以他從不酗酒愛煙,就是為了時刻保持冷靜。
可在這一晚,他徹底破戒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在什麼時候被蘇梨月瓦解,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剛剛會腦子一熱吻她。
這些, 縱使傅硯辭讀再多書, 多會揣測人心, 他都無法獲得答案。
沉重的夜色籠罩著幽靜的庭院,忽然一陣強勁的夜風吹過,院裡的樹木大弧度搖曳起來, 緊接而來的是傾盆大雨,一顆顆強有力的雨滴拍打著窗戶,讓沉靜地房間變得喧鬧起來。
傅硯辭坐在窗前的躺椅裡,拎著一隻浮雕酒杯靜靜地望著轟隆作響的天空, 他對港城的雨天並不覺得稀奇,這麼多年的天氣在他心裡都沒多餘的記憶,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多月前,蘇城的雨夜。
他在路邊撿回一姑娘,那人趴在他膝蓋上可憐巴巴地叫他帶她走。
或許命運的齒輪在那時就已經轉動,只是傅硯辭沒察覺。
思及此,傅硯辭嘲弄地笑了一聲,捏著香煙遞到嘴邊,深吸一口後吐出一團迷霧,煙霧在他臉前繚繞又散去,他終於卸下淡漠的神情,鬆鬆散散地靠坐在躺椅裡。
他看著窗戶上不斷往下的滑的雨水,一杯接一杯酒入肚,不知過去多久,靜謐的房間響起一道妥協的嘆氣聲。
港城的冬天時常都有雨水,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沖刷了庭院的汀石和草木,讓整座建築物都煥然一新。
同樣洗刷了屋裡兩人內心的變化。
這一晚傅硯辭不停歇的處理工作郵件,試圖嘗試用工作的忙碌麻痺自己。而另一間房裡的蘇梨月同樣遭遇失眠,閑來無事調查起傅家往年的所有新聞。
兩人對失眠的原因都避之不及,不敢細想。
……
次日,蘇梨月再一次因為失眠起晚了。
她以為傅硯辭和之前一樣早早起床就去了公司便沒在意,她揉著惺忪的睡眼下樓,連睡衣都沒換。
走到餐廳聽見廚房傳來的聲響,蘇梨月提步走去,看見一個中年女人在料理臺前處理魚蝦,她問,“請問您是?”
女人抬頭,笑的慈眉善目地,“你好蘇小姐,我叫陳潤華,負責少爺的餐飲,您叫我陳姨就好。”
蘇梨月點點頭,“陳姨你好。”
她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剛喝下一口就瞥見後院不斷出入的工人,好奇地詢問道,“陳姨,他們在做什麼?”
陳姨把處理好的魚蝦裝盤,兩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笑意盈盈地回答,“哦他們在翻修後院,少爺託人在國外運回一種叫薩什麼莎月季的種子,說是建造花房。”
蘇梨月疑惑出聲,“薩爾曼莎月季?”
“對對對,就是這個。”陳姨連連點頭,聊開了話題不由得多提了幾句,“我在傅家工作了大半輩子,自從那件事後,難得見少爺對這些花花草草感興趣,也是蠻好的。”
蘇梨月敏銳地抓住重點,“那件事?傅硯辭怎麼了嗎?”
陳姨後知後覺自己多嘴了,上揚的笑容僵住幾秒,正當她想著如何圓回來時,從客廳傳來一道聲音。
他一字一句都像港城冬夜裡濕冷的風,讓人不寒而慄。
“對我的事這麼好奇不妨直接來問我。”
他的嗓音就像一杯冬天的冰水,從頭到腳侵襲著蘇梨月,縱使室內開足了暖氣,她也仍然感到寒冷。
蘇梨月訥訥地捧著杯子轉身,視線閃躲不敢和他對視,昨晚浴室裡的畫面還一幀幀從腦海閃過。
她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低著腦袋繞過他跑上二樓。
傅硯辭瞧見逃跑的姑娘臉上漂著一抹嫣紅,他無聲揚唇,然後邊系領帶邊出門了。
蘇梨月入住石澳半島這些天,冷清空曠的房子隨處可見的多了不少東西。
從精美的臺面擺件,再到細小的發繩、發夾以及陽臺晾著屬於她的漂亮衣服,傅硯辭對這個入侵他生活的姑娘不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