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回到書房換成視訊通話,電腦螢幕裡傅硯辭和季庭川兩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分佈在兩側。
鏡頭裡季庭川拎了杯酒,姿態懶怠地靠在伊姆斯躺椅上,一雙天生淡漠的眼看似不近人情,但在視訊通話接通時,眉梢微挑,笑了出來。
“老三,這可不像你啊。”
傅硯辭靠在休閑椅上,兩手虛握落於腹部,調笑道,“我又怎麼了?”
季庭川拎著酒杯搖搖晃晃,橘色的壁燈透過酒紅色液體折射出一道光在季庭川臉上,他骨相優越,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大家是怎麼傳你和那小姑娘的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照以前,但凡有一點這樣的傳聞,你不得把始作俑者抓出來,現在怎麼不了?”
傅硯辭左手覆在右手尾指的金徽章戒指上細細摩挲,眼尾微挑,玩味十足,“有人費盡心思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和她的關系,我若出面制止豈不是不給人面子?”
季庭川沒見過這樣的傅硯辭,震驚地直接“嚯”了一聲,“你傅硯辭居然會給人留面子?”
傅硯辭懶得理他的調侃,“別光說我,你也一樣。”
“我怎麼了?”
傅硯辭哼笑,“明知宋雲梔和你結婚帶著目的,你還是依著她,因為什麼?”
“愛咯。”
季庭川沒有猶豫的回答卻讓傅硯辭陷入了沉默。
他的兩個字又好像當頭一棒敲醒了還在迷霧裡迷茫的傅硯辭。
他這些天對蘇梨月的那些猜不透的情愫,該不會就是愛吧?
螢幕裡季庭川將杯裡的酒飲盡,似乎戳中他心底的傷心,繼續說起來,“她來找我結婚的時候我難道不知道她是有目的的嗎,我知道,即使知道她是騙我的我也接受了,只要她願意留在我身邊,騙一輩子又何妨。”
傅硯辭見過季庭川的所有面,唯獨沒見過他為了愛情這麼卑微的一面。
他多麼高貴驕傲的人,居然為了個女人說出被騙也接受了。
在感情事裡,傅硯辭沒辦法安慰季庭川,因為他自己都自顧不暇。
而季庭川也沒有囉嗦的習慣,只是簡單提醒他幾句後,結束通話了影片。
自從蘇梨月出現在他身邊,每一天傅硯辭都會提醒自己要提防,可盡管如此,姑娘的接近還是讓他平靜的生活變了樣。
心裡亂成一團,傅硯辭難耐煩躁心情,從盒子裡拿出久久沒動過的核桃,他先前有盤核桃的習慣,大多出現在心煩意亂的時候。
上一次盤核桃還是因為媽媽的事件沒有進展。
傅硯辭站在落地窗前,低垂眼眸看著後院路燈下的花花草草,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兩顆包漿紅潤的核桃,旋手式讓兩顆核桃順時針轉動。
不知站了多久,他浮躁的思緒才漸漸穩定,門外忽然傳來尖銳的聲音。
“傅硯辭——”
姑娘叫的急促又慌張,傅硯辭以為有急事連核桃都沒放下就奪門而去。
傅硯辭隨著聲音來到一樓公共浴室,就看見穿著睡衣的蘇梨月包著幹發帽站在浴室門口,她沒穿鞋,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姑娘看起來冷極了,渾身都在哆嗦。
傅硯辭見狀路過沙發時把剛才放的大衣順手撈起,然後走到蘇梨月面前揚手將大衣披在她肩上,問:“怎麼了?”
蘇梨月冷得攏緊大衣,說話時兩片唇都在抖,“沒熱水了。”
傅硯辭回頭看了眼浴室,見裡面沒有水霧和熱氣,抬步準備去叫維修,袖子被身側的姑娘拉住。
“傅硯辭,幫我吹頭發好不好?”
傅硯辭眼眸微眯,聽見她的要求沒忍住發出悶笑,摻了些無奈,“你沒手?”
蘇梨月聽言把手藏進他大衣寬大的袖子裡,仰頭看向傅硯辭時,笑意堆滿臉,“是啊,沒手。”
“……”
傅硯辭幾不可聞地吐了一口氣,像是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後,唇邊浮起一抹笑,妥協意味濃。
他轉身兩手撐著姑娘將她放在盥洗臺上,然後彎身從櫃子拿出吹風筒站在她面前,啞著聲線吐了三個字:“嬌氣包。”
他的聲音和吹風筒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以至於蘇梨月沒聽見他給她的稱呼。
她乖順地坐在盥洗臺上,微微仰著頭順應傅硯辭吹頭發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