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傅硯辭只是看在當年的面子,才會讓蘇梨月坐在身旁。
大家不敢再細想,就連多的眼神都不敢往那處看。
主桌的話題重新拉回近年的經濟發展和財經圈近年發生的事。
蘇梨月插不上話,嚴格遵循爺爺的吩咐,眼觀鼻鼻觀心,準備一等傅硯辭杯空了馬上倒酒,做足東道主的禮儀。
可男人手邊的酒杯始終沒動,盡管有人接連上前敬酒,男人也八風不動坐在那,最多微微頜首,算是回應了他們的話,酒杯始終沒被端起。
他對桌上的話題似乎提不起興趣,鏡片後的眼低著,漫不經心靠著椅背把玩尾指的金徽章戒指。
蘇梨月出於好奇偷瞄過去,卻不料和他視線在空中相遇。
傅硯辭似笑非笑的眸子盯住她,幽深的眸像是在看一頭獵物,兇狠的、迫切的想要進攻的姿態。
蘇梨月身子微僵,呼吸的瞬間低下眸。
她抓緊綢緞裙擺,強裝冷靜地壓低聲線,“三叔放心,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對於她的回答,傅硯辭滿意地笑了聲,冷白修長的手終於端起酒杯,斜覷她時意味深長地落了一句粵語:“叻。”
聰明)
傅硯辭從沒擔心過她會說出去,即便是說出去也無妨。
他這趟來蘇城除了教訓那位弟弟,還有公司的叛徒。
昨晚只是給樊宇的警告,卻怎麼也沒料到會被這小姑娘撞見。
蘇梨月聽不懂他說了什麼,見他酒杯空了立即起身倒酒,用禮貌的笑回應了他的話,從沒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
好在,爺爺的壽宴很快就正式開始了。
大家都移步到中央位,蘇梨月忙疊跟上,急湍的腳步雖被她刻意掩下,但還是被坐在原位的男人識破。
傅硯辭只遠遠人群簇著壽星公給他道賀送祝福,氣定神閑八風不動地坐在那兒,目光分寸不移地看著腳步慌張的姑娘。
經過半年精心籌劃的宴會廳四處充盈著喜慶,蘇奇志穿了定製的酒紅色唐裝,蘇槿戈和蘇梨月、蘇妗禾站他兩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接受著賓客們送上的祝福。
分吃蛋糕後,蘇奇志和多年沒見的好友暢聊甚歡,而蘇妗禾和蘇梨月被謝楚雲帶在身邊和富太們閑聊。
女人們最是愛聊八卦,圈裡的所有事不過一場麻將就被摸透。
但很多人都懂得看人下菜碟,蘇家勢力龐大,富太們不但惹不起還想方設法約謝楚雲和下午茶。
對府上的兩位千金也是愛屋及烏,見她們來了,有人先開口誇道:“蘇太,你這兩個女兒完全遺傳了你的基因啊,長的好生漂亮,窈窕淑女、沉魚落雁的模樣,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謝楚雲愛聽好話,果然被逗樂,一邊掩唇笑一邊謙虛道,“就你們會說話,每個人見了都這麼誇,再誇下去這兩孩子非得驕傲不可。”
蘇妗禾穿了套黑配金的禮服,華麗高貴的公主版型,黑色薄紗下搭配金色緞面裙擺,胸前金色玫瑰的設計與脖子的珍珠項鏈相輔相成,頗有童話世界的金公主般,奢華豔麗。
她踩著一雙鑲著鑽的高跟鞋站在蘇梨月旁,一黑一白無形將兩人性格、氣質區別開來。
蘇妗禾從小跟著謝楚雲出入社交場合,駕輕就熟地先開口問好,“阿姨們好,我都想叫各位姐姐了呢,大家的面板保養得真好,不說還以為和我一般大呢。”
一群富太們被她的花言巧語逗得樂呵呵,靳太攏了攏臂上的皮革,笑說,“蘇太,你這大女兒很會說話呀,真是討人喜歡。”
謝楚雲挽著蘇妗禾手臂,應承下來,“是啊,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很討喜歡,”末了,她看了眼一旁的蘇梨月,眼底躍過一瞬的刻薄,但語氣依舊溫柔,讓人看不出破綻,“不像月月,她不愛說話,存在感就低些。”
為了扮演好好母親的角色,謝楚雲沒忘挽過蘇梨月的手臂,表面是兩個孩子都喜歡,但每句話都在誇一貶一。
“月月學習心重些,考到京城後很少有時間回來看我們,都是妗禾回來的較多。”
在沒人看見的暗處,謝楚雲無聲無息用力掐了下蘇梨月手臂內側的肉,臉上帶著溺愛的笑,“就快過年了,明年要常回家陪陪媽媽哦。”
蘇梨月自然聽得懂她虛假的話,倘若她要真經常回來,她不得想盡辦法趕她走。
悄聲抽出被掐的手,蘇梨月沖謝楚雲扯了下唇角,陰陽應聲道,“媽媽批評的是,女兒就怕經常回家會討嫌。”
謝楚雲假惺惺笑著,“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