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猩紅著眼逼近白夫人,發絲淩亂地垂落:“長輩?你既非我陳家血親,又與許家毫無瓜葛,憑什麼在我面前擺長輩架子?就算你跪下來給我提鞋,求我認你做母親,我都得掂量掂量!”
眾人被她周身翻湧的戾氣震懾,看著她青筋暴起的手越收越緊,大氣都不敢出。
白夫人面色漲紫,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遠處弟子攥著劍的手都滲出冷汗。
“哪有長輩如此欺淩晚輩?”
陳昭夢字字泣血:“青雲劍宗養出你這樣的人,簡直辱沒了名門清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昭夢!快住手!”
白輕舟掙紮著爬起,聲音帶著哭腔:“她...她再怎麼說也是我母親,你何苦把事情做絕!”
許蘭冷眼看著這一幕,胸中翻湧著苦澀。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涼得像淬了冰:“當初你母親處處刁難昭夢時,沒見你出來說過半句話。如今昭夢被逼到絕境,你倒會裝好人了?”
說著輕輕搖頭,暗自慶幸當年那場婚約及時解除。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白天石白衣獵獵,長劍橫掃間,陳昭夢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青石板路轟然炸裂,碎石混著煙塵騰起,嗆得眾人紛紛後退。
“若實在相看生厭,斷了往來便是。”
白天石收劍入鞘,語氣淡漠得像在說件稀鬆平常的事,轉身便要離去。
白夫人卻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哭喊道:“那掌門靈堂被人毀了,難道就這麼算了?”
“靈堂毀了可以重建,”
白天石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眼底滿是不耐:“你若死了,白輕舟這個瞎子,拿什麼撐起青雲宗的爛攤子?”
話音未落,他已腳踏飛劍,轉瞬消失在雲層之中。
白輕舟垂首不語,指節捏得發白。
良久,他猛地抬頭,沖陳昭夢嘶吼:“滾!都給我滾!”
聲音裡滿是絕望與崩潰,驚得簷下棲鳥撲稜稜四散飛去。
陳昭夢身形微晃,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拽著許蘭轉身離去。
暮色中,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漸漸融入蜿蜒的山道。
下山途中,陳昭夢總覺後頸發涼,似有雙眼睛如影隨形。
她猛地轉身,卻見那個“自己”正倚著青竹,唇角噙著熟悉又陌生的笑。
“鬼鬼祟祟跟著我們作甚?”
陳昭夢冷聲質問。
假陳昭夢歪著頭,眼波流轉:“這話該我問你才是,為何總搶我的人生?”
說著款步上前,裙裾掃過滿地碎葉。
陳昭夢瞳孔驟縮,寒光一閃,指尖如鷹爪般直取對方臉頰。
布料撕裂聲中,人皮面具片片剝落,露出陳雪蒼白扭曲的臉。
“果然是你!”
陳昭夢後退半步,心下翻湧起無數往事:“從雲池陷害到靈堂栽贓,原來都是你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