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吶,之前那樁婚事,恐怕被退婚的不是陳昭夢,而是白輕舟吧。估計他為了保住面子,才對外謊稱是自己甩了陳家姑娘……”
人群中,一個聲音小聲地嘀咕著,話還沒說完。
“閉嘴!”
白夫人的怒吼聲如同平地炸雷,她臉色鐵青,怒目圓睜,狠狠瞪向聲音的來源處。
此刻,她只覺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這眾人異樣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中,白夫人再也待不下去,只能咬著牙,一臉狼狽地匆匆離去,裙擺隨著她慌亂的腳步在空中劃出幾道淩亂的弧線。
陳昭夢眼眶泛紅,緩緩朝著母親許蘭走去。
她看著母親,積攢已久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娘……”
她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哭腔,飽含著無盡的委屈與眷戀。
許蘭緩緩轉過頭,望向陳昭夢,眼中滿是愧疚與心疼。
“娘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伸手輕輕撫摸著陳昭夢的臉龐,試圖為她拭去淚水。
“沒……”
陳昭夢拼命搖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搖散,隨後猛地向前一步,緊緊抱住母親,要將這些日子的孤單與痛苦都在這一刻消融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
陳昭夢抱著母親時,眼角餘光瞥見陳棋正滿臉假笑地湊過來。
陳棋那副嘴臉,讓她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她不禁在心底泛起一陣悲涼,恍惚間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像自己的親生父親。
陳棋幹笑幾聲,假惺惺地說道:“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咱們一家人難得齊聚一堂,哈哈哈哈。”
那笑聲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刺耳,充滿了虛偽與做作。
許蘭輕輕放開陳昭夢,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陳棋一眼,隨後用力“呸”了一聲,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厲聲說道:“誰和你是一家人?在你心裡,陳雪和那個狐媚子才是一家人吧!”
說著,她又將目光轉向陳雪,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
陳雪迎著許蘭的目光,心中雖有些波瀾,但並未生氣。
她心裡清楚,許蘭口中的“狐媚子”指的是自己的母親。
如今時過境遷,自己的母親早已逝世,在這複雜的家庭關系裡,她也漸漸看開,對於許蘭的敵意,竟也沒了以往的在意。
畢竟,她知道父親不可能在重視許蘭和陳昭夢。
“哎,你何必這麼說人家呢,她也沒故意招惹你呀。”
陳棋依舊滿臉堆笑,語氣裡還帶著幾分看似溫和的責備,試圖緩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可那模樣在許蘭眼中愈發顯得虛偽可憎。
許蘭聽聞,不屑地白了陳棋一眼,隨即便開啟了陰陽怪氣模式,冷笑著說道:“對對對,全是我的錯,是我心甘情願拋家棄女,主動離開女兒的,行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抱胸,臉上的嘲諷之意溢於言表,話語裡滿滿的都是對陳棋過往所作所為的不滿與怨恨。
陳昭夢站在一旁,聽著父母這一來一回的對話,只覺一頭霧水,滿心的疑惑如同亂麻般纏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拉了拉母親的手,神色間滿是疲憊與無奈,輕聲勸道:“算了,娘,咱別管這些糟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