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陽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掌櫃的,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實在是沒帶這麼多錢,能不能分期付款啊?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賴賬的。”
掌櫃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慢悠悠地從櫃臺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啪”的一聲,重重地放在齊青陽面前,那刀刃閃爍著森冷的寒光:“當然可以分期付款,只是按照我這兒的規矩,分期得有東西抵押在我這兒。至於抵押品嘛,就割下你的皮吧,等你把錢還清了,再贖回去。”
陳昭夢聽到這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臉上血色全無。
她下意識地走到齊青陽身邊,順著掌櫃的目光望去,只見酒樓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人皮,那些人皮被處理得十分平整。
陳昭夢這才明白,原來這所謂的“抵押”,竟是如此殘忍恐怖的勾當,她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吐出來。
“掌櫃的,您看我們點了這麼多,也算是給您店裡添了不少人氣,就不能給打個折嗎?”
陳昭夢強忍著內心的惶恐,硬著頭皮走上前,此刻她滿心懊悔,怪自己點菜時太過大意,竟沒問清楚價格,這下可好,掉進了這黑心掌櫃設下的“天價陷阱”。
掌櫃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臉上露出一副勉為其難的神情,像是在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片刻後,他從櫃臺裡拿出一把算盤,噼裡啪啦地撥弄起來,那雙手上下翻飛,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算盤珠子碰撞的聲音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刺耳。
一番“猛如虎”的操作後,掌櫃的突然停下手中動作,臉上綻開一個虛偽的笑容,那笑容在昏黃的燭光下,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看著你們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就當交個朋友,給你們讓讓利。”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原價八萬五千六百七十四兩銀子,我給你們減去七十四兩零頭,你們就給八萬五千六百兩就行啦~”
齊青陽臉上還掛著那副強撐的笑容,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他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進懷裡,將自己所有的積蓄一股腦掏了出來,又看向白淵,白淵無奈地嘆了口氣,也把自己的錢袋遞了過去。
兩人的錢堆在一起,在桌上攤開,齊青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一張一張地數著,那神情彷彿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的儀式。
終於,在數完最後一枚銅錢後,他確定這些錢剛好湊夠了那筆天價飯錢。
“這店簡直太黑了!比那黑心的土匪還要狠!”
齊青陽一邊把錢遞給掌櫃,一邊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著。
喬雪停在一旁氣得直跺腳,嘴裡不停地嘟囔著:“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嘛!”
陳昭雪則是長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懊惱,心裡暗自想著,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大意了。
好在這錢是湊夠了,要不然真得被這黑心掌櫃扒下一層皮。
可眾人的錢袋子如今都空空如也,接下來的日子,怕是隻能露宿街頭了。
夜幕降臨,清冷的月光灑在郊外的空地上,陳昭夢蹲在篝火旁,手裡拿著一根樹枝,不停地翻轉著架在火上的兔子。
兔肉在火焰的烘烤下,漸漸變得金黃,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散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可陳昭夢卻無心享受。
她抬起頭,望著夜空中那一輪孤月,眼神裡滿是落寞與思念:“也不知道娘現在怎麼樣了。她一個人在家,肯定很擔心我。”
說著,她的聲音微微哽咽了一下,頓了頓,又接著問道:“你們......為什麼願意陪我一起去冒險呢?這一路上,又危險又辛苦。”
“反正我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可做,閑得發慌,出來走走倒也有趣。”
白輕舟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臉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喬雪停在一旁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齊青陽則是一臉認真,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如何措辭,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我是怕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闖蕩太危險。你又這麼倔,說要去找你娘,我要是不跟著,實在放心不下。”
陳昭夢聽了這話,眼眶微微泛紅,眼波流轉間,滿是感動與感激。
她看著圍坐在篝火旁的夥伴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夜已深,篝火的火苗輕輕跳躍,映照著眾人疲憊卻放鬆的臉龐。
陳昭夢沉浸在與夥伴們的交談中,思念著遠方的母親,心中五味雜陳。
忽然,她只覺臉頰兩邊傳來一陣涼涼的觸感,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因思念母親而控制不住流下的淚水。可當她抬手一摸,指尖觸碰到的卻是一坨黏糊糊的不明液體,黏膩的感覺順著手指蔓延開來,讓她心裡“咯噔”一下,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陳昭夢猛地轉過頭,只見一隻身形肥碩的青蛙正蹲在她身後,長長的舌頭還沒來得及縮回去,正一鼓一鼓地喘著氣,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