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
才堪堪分別一個月,程訴對祁知禮的想念堆積在心髒,令她喘不過氣,她不敢想象,往後餘生裡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她的生命會多麼寂寥。
十二月的開頭,祁知禮從深城飛往歐洲,去英國分部巡查,周西告訴程訴這個訊息的時候,京城剛下了一場雪,天氣冷得嚇人,程訴只肯帶在有暖氣的室內。
“這段時間工作的感覺怎麼樣?”
年終審計期間,華悅的事基本都交給周西負責了,他基本接手了程訴之前的工作。
周西覺得還行,他年輕,他比程訴還能熬。
“那你就繼續做著吧。”
“學姐……你不回來嗎?”
年終審計結束,程訴按理該回來的,周西代她已經很不合規矩了。
“我……最近就要離京。”
“學姐是要回雲城過年了嗎?”
周西像是很明白程訴的安排似的,說華悅交給他暫管沒問題的,程訴沒說是,繼續交代著周西工作。
深冬的風太寒冷,沒有祁知禮躺在身邊的夜晚,程訴總是失眠。
睡不著的夜晚裡,程訴就爬起來,一遍一遍看那封修改了無數遍的辭職報告,字字斟酌,卻字字紮心。程訴甚至能預見祁知禮拆開這封信是會是怎樣的難過,可她又不得不這樣做。
程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陷入了情感的迷霧中,她明明是一個那麼不懂愛,不懂感情的一個人。
她回想起來,她前半生關於愛的所有感知,都是在遇見祁知禮之後産生的,她在剛開始的時候糾結祁知禮對她是怎樣的感情,是愛還是玩笑,在無數次身體力行的體會後,她確認了這個事實。
可在看到祁知禮受傷的時刻,她感覺心髒都被捏緊了,祁知禮是為她受的傷,她有一瞬開始痛恨這樣的愛意。
祁文淵的話更成了紮程序訴心裡,永遠取不出來的一根刺。
程訴也不明白,為什麼她莫名其妙的到了今天這一步,進也難,退又不捨。
披著厚厚的毛毯,程訴坐在臨近窗邊的軟椅上,她想起去年除夕,祁知禮就是在這裡許願,說希望明年程訴能在他身邊。
程訴不知不覺,陪伴了他一整年,他的新年願望,程訴已經幫他實現了。
“祁知禮,明年,我就不陪你了。”
她對著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語著,企圖讓夜空裡隱在雲層後的星星幫她帶話。
可倫敦,還未入夜。
因為時差的關系,祁知禮已經不常給程訴打電話或者影片,都是發微信,這樣不會打攪到她休息。
所以祁知禮不會知道,程訴聽到他的聲音會有多麼顫動。
陸陸續續的收好回家的行李,秋水長天的房子看起來卻沒什麼大變化。這套房産在前不久已經轉到程訴名下,淩淑慎安排的律師做事周全,程訴只用簽個字,産權變更就已經完成。
程訴並不知道淩淑慎送她房子的用意,或許是覺得她辛苦,這是犒勞,也或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子,和賀太太一樣,希望她收了東西就離開祁知禮身邊。
淩淑慎是個體麵人,這種事不會搬上臺面和她撕扯的,在最近多次的通話裡,程訴明白了,淩淑慎大概已經清楚她與祁知禮的關系。
程訴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淩淑慎,從和祁知禮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淩淑慎就是橫在他們中間跨不過的河。即使後來已經如此的親密,程訴依舊會在每一次接到淩淑慎訊息的時候顫抖。
她回京來是為了幫祁知禮,她也的確做到了淩淑慎的囑託,可節外生枝的感情,顯然並不在雙方的預料當中,程訴始終覺得心有愧疚,好像做錯了事,所以她總把淩淑慎的舉動往不好的方面想。
可淩淑慎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程訴還是決定離開京城。
周西見到桌上的辭呈,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
“我原本就是淩女士派回京的,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自然就不需要待在這個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