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程韻抽象的解釋，淩若初的話要通俗得多，言語間透露的是獨屬於十九歲的單純，天真。
每個人對喜歡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們對“喜歡”的解釋，都無法套用在程訴身上，感情的事，要自己親身體會。
她應淩若初的要求，在男裝區挑了一件淺灰色衣服。
其實像黑白灰這種單調色系最挑人了，冷暖色系或多或少都會影響穿衣者的氣質，顯出或熱情或冷淡的情緒，可灰色完全是靠人本身在撐。
她這件淺灰挑得也有說頭，祁知禮身上殘存的淺淡的少年氣壓不住深灰這樣的重色，淺色更能襯他的舒朗，觀察他平日裡的風格，大約會喜歡這個顏色吧。
逛完街，淩若初又拉著程訴吃了一頓飯，滿庭芳因著冷序南的關系，特地給淩若初留了位置，程訴沾光，吃了一頓正宗的閩南菜。
也因為這頓飯，讓祁知禮等了她們好久。
淩若初還是有點心虛的，她哥雖然寵她，有時候過頭了也會劈頭蓋臉的罵，因此一見到他就把剛挑好的衣服遞到他手上。
“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然後特地湊到他耳邊強調。
“程訴姐挑的。”
祁知禮果真沒生氣，笑著接過來，然後指了指旁邊，那兒停著一輛淩家的車。
“舅舅今天出差回來。”
這個訊息簡直晴天霹靂，更讓她難過的是，後座車窗降下來，淩修遠示意她上車。
“祁知禮，你就是這樣對我恩將仇報的嗎？”
讓她爸來把她抓回去。
“哪來的恩，我不在舅舅面前添油加醋說你一番就不錯了，你還要我怎樣？”
“算了算了。”
淩若初死到臨頭了，沒心思和祁知禮爭辯了，乖乖低頭像個鵪鶉一樣上了車。
淩修遠朝這邊看了一眼，程訴站在祁知禮旁邊，第二次見這位手握重權的淩先生。
這一次他看向程訴的眼神，和上一次好像不太一樣，除卻探究，還多了點意外。
祁知禮帶著程訴上了自己的車。
他淺淺看了眼袋子裡裝著的衣服，想著淩若初還是一如既往的敷衍，每年生日要麼不記得，要麼就隨便給點東西打發他，可真是他親妹。
今年倒是有點不一樣，雖然仍舊不用心，但這是程訴替她挑的，縱使程訴再三解釋。
“是淩小姐叫我幫忙參考的。”
都不重要，祁知禮不缺淩若初這份禮物，衣櫃裡也不缺這一件衣服，他只是在想，程訴在為他挑這件衣服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我很喜歡你……”
什麼？
“挑的衣服。”
刻意的停頓叫程訴的心情和坐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祁知禮擁有一種把話變曖昧的超能力，程訴每每和他聊天，總有一種在調情的錯覺。
但聽到這話的前半段有一瞬間的心跳加速，也是不可否認的生理反應。
而祁知禮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喜歡程訴，所以也喜歡程訴挑的衣服，聽到程訴那句鬆了口氣的“那就好”，叫他心思雀躍。
好像在確認，程訴是在用心為他準備，即使這份禮物是透過淩若初呈現到他面前。
“怎麼了嗎？”
祁知禮一直盯著她看，程訴被看得慌得很。
“沒什麼，就是忽然發現你眼睛下面有顆痣，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