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恰好沒空,每次一到年關放假時,總會出現點意外,去年是拍賣會上她們的古董瓷器碎了,前年是畫廊展覽出了問題,大前年,大大前年……
總之,每一次都剛好錯過。
“那今年你在京城,應該沒那麼多意外了吧?”
“也說不好,今年也不一定能太平。”
祁知禮任職第一年,哪裡能太平呢?
“爸媽老是問我你的事兒,我來京城一趟,他們讓我一定要來看看你還活著沒。”
“哪有那麼誇張了。”
程訴和家裡聯系少,是因為隔著時差不方便。
“他們就差說,當初就該死活把你留在國內繼續讀數學,畢業當個大學老師,哪像這樣天天見不到人。”
“大學老師做研究專案也很忙的,也見不到人的。”
林康平在數院感覺也不閑啊,反而快被手底下研究生氣死了。
程韻大腦停頓了一瞬,算了,懶得說了,反正程訴現在也當不了老師了。
“你官司打得怎麼樣了?”
程訴回京的前一個月,程韻就和她說在準備離婚。
官司前前後後三四個月了,其中進展程韻一直沒細說。
“沒上法庭,私下和解了,財産對半,誰也不虧。”
她說得很平靜,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其實程訴很好奇,她姐姐和姐夫在她印象裡很恩愛,怎麼忽然就到了離婚這一步。
程韻只說了兩個字。
“倦了。”
和程訴的溫潤柔和不一樣,程韻是個追求轟轟烈烈的人,轟轟烈烈的人生,轟轟烈烈的愛情。
進入三十歲,婚姻好像也迎來了平淡期,程韻喜歡年輕的,鮮活的生命,她工作室裡有的是漂亮小孩,十八九歲,正當年華。
她沒動過出軌的心思,但她丈夫卻不這麼以為,懷疑一旦紮根,就再也沒有辦法剔除。
離婚的事是程韻提的,她丈夫其實不願意,最後妥協是因為程韻說,不要再互相折磨。
“我都離婚了,你怎麼還沒談上戀愛呢?”
人生的進度就是參差不齊的,程韻已經把愛情的滋味都嘗試了一遍,程訴還是一張白紙。
“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吧,喜歡年輕的還是成熟的,剛剛你見的那個我新簽下的怎麼樣,夠帥吧。”
夠帥嗎?程訴天天面對的是祁知禮這樣的人,是被京大一幫同學說滿京城帥哥放在一塊兒都比不上的人,在他身邊待久了,容易失去對美醜的判斷標準。
“叮咚”,是門鈴的聲音。
程訴還在腦海裡描摹祁知禮的樣子,他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等到他像之前一樣很不客氣的坐在了程訴客廳的沙發上,才發現窗邊還坐了個人。
畫著濃豔明媚的妝,眉眼間和程訴有些像,只是氣質完全不同。
祁知禮能感受到這個女人對他投來的打量目光,意味不明的笑讓他想起一個詞,——蛇蠍。
美則美矣,鋒芒太過。
不知程訴是對他這種闖家行徑的習慣,還是礙於有人在不好與他爭執,預設了他的行為,只問他來幹什麼。
“合同上的數字弄錯了。”
下班前程訴交代周西讓祁知禮簽字的關於二期專案的合同現在被遞還到程訴手裡。
數字的確錯了,款項後面多了個零,如果沒被發覺,華悅這一季不知道要虧損多少。
可程訴明明檢查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難道最近已經心神不寧到影響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