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禮對賀延沒有剛才玩笑的好臉色,程訴表情中更多的是意外,昨天沒見到的人,今天專程來了醫院。
“聽說昨晚……”
昨晚的事不光鮮,不好多提,賀延只開了頭,就沒再往下說。
“你沒事就好。”
畢竟是他邀請程訴來的,於理於情,都該來一趟,況且他還有別的事要和程訴談。
“沒事”這兩個字賀延說得輕松,祁知禮卻不覺得輕松,他如果晚一點,這句“沒事”他就說不出口了。
祁知禮見到賀延有一股莫名火氣,程訴拉住要上前一步的他。
“我要和他單獨談談,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理直氣壯的讓祁四少迴避談話,滿京城找不出幾個,他肯定是不願意走的,程訴要和賀延談什麼他不能聽的,好歹他現在也算程訴的“救命恩人”吧。
祁知禮沒動,跟程訴僵持著,程訴深知,對他不能來硬的,要先服軟,輕輕晃晃他的手指。
“我出去打個電話。”
祁知禮還擺著一張臭臉,卻已經提腳離開了。
賀延見到這一幕有些吃驚,有人和他說昨天祁知禮帶走程訴時,高調的說是她男朋友,賀延以為是他們瞎說,但病房裡圍繞在他們之前說不清的曖昧氣氛,讓他快要把這句話信以為真。
“我還沒恭喜你訂婚了。”
程訴的先發制人讓賀延放東西的手頓住,被多家媒體稱贊穩重的賀家新任繼承人,在此刻慌了手腳。
“聽說昨天的聚會你沒來是因為傅小姐生氣了,現在哄好了嗎?”
“程訴,你知道我找你不想說這件事。”
賀延從沒想主動向程訴透露他訂婚這事,他想問的,一直都是明月,可程訴似乎不想給他這個機會,那天生日宴沒給,今天也沒給,和大學時比起,她打馬虎眼的功力見長。
程訴當然知道賀延的目的,他們之間的交情也只有明月,但她說這句話是在提醒賀延,他既然已經有未婚妻了,就不要執著和打擾明月。
她直直的看著已面露心虛的賀延,聰明人說話,一個眼神就夠了,賀延讀懂了,卻不想就此了了。
於他而言,訂婚並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
“程訴,這段婚姻並不是我情願的,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和明月那麼多年感情……”
“當年明月出國讀書的事,是我母親的錯,但這麼多年,她不願回京,也不肯透露自己的半點訊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你要問明月的狀況,我可以告訴你她現在過得特別好,你不去叨擾她她會過得更好。至於當年的事……”
當年明月本可以繼續留在京大讀研,忽然間決定出國,有賀家的手筆在裡頭。
賀延的母親找過明月,和瑪麗蘇小說裡寫的一樣,她告訴明月與賀延不會有結果,她這個母親不會同意,他家裡人也不會同意。
作為補償,她會給明月推薦信,推薦她去國外知名教授手下讀研究生,她想讀哪個方向都可以,就是不要繼續留在京城。
賀延知道這件事,一直認為明月忽然出國是因為他母親。
“當年的事真的只是你母親的錯嗎?你沒錯嗎?你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吧。”
明月不是瑪麗蘇小說裡柔弱的女主角,賀延也不是為了愛不顧一切的男主角。
其實明月根本就沒有接受那封推薦信,她可不是別人口中的假清高,她是真骨氣,她要的東西不會利用別人去得到,她也不喜歡拿愛當籌碼。
“賀延,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明月做的一切決定,從來不受外人影響,她做的事都是她深思熟慮後的,和你,和你家裡人都沒有關系。”
早在賀家找她前,她就已經拿到推薦信,做好了所有準備,並非臨時決定。
至於他們分手,那完全是賀延自己的原因,明月談戀愛是真心的,真的戀,真的愛,她知道這段感情或許會很艱難,她也曾為此付出諸多努力,而袖手旁觀的,是賀延。
“你放任你母親去找明月的時候,就知道以明月的性格,你們不會再有結果了。”
清醒通透是明月身上最顯著的特質,她在滬上獨生家庭長大,算不上豪門,也是富庶有餘,這些道理她從小就明白,更不願意委屈自己。
如果賀延真的愛她,也不會讓她委屈。
“我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的……”
賀延八年前就說過這話,明月不信,她實在太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