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她攥緊了雙手,腦袋裡是無數雜亂的資訊。
最差的可能性就是她的身份被齊羽發現了,知道她是夏靖鋒的乾女兒,或許還有知道她用假的兒子欺騙他。
至於她就是夏亦心這事,她覺得他該還不知道。
根據以前的經驗,她只能嘗試先認錯,然後再臨時想辦法了,如若不行,只能自爆馬甲,希望他念在舊情上能聽她解釋一下。
終於走到了最裡面,那慘叫聲越加激烈,她預料之中的看到了茶鋪老闆胖乎乎的身影,可現在他已經被吊起來,折磨的血肉模糊,東廠還有人拿著烙鐵在他的胸口抵著。
慘叫聲,滋滋的皮肉燒灼的聲音,地牢裡滿是肉香。
她捂著嘴忍著噁心想吐的感覺,不忍再看,誰知忽然旁邊監牢衝出來一個人。
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茶葉鋪的十三四歲的小夥計。
他隔著鐵欄杆驚恐的求救“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小夥計不知真相,但他也是知道這個女人經常光顧茶葉鋪,看自家老闆被虐待的不成人形,害怕下一個是自己,已經接近崩潰。
夏亦心只覺得手腳冰涼,心跳都快聽不到了,夏亦心沒料到情況比她想的更嚴重。
她明白,或許他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這時,一個冷峻的身影從她對面的暗處走了出來,聲音沉冷“夫人可認得這兩人?”
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先繞圈子“之前經常去他們的鋪子買茶葉,倒是認得。”
這時,茶葉鋪的老闆又是慘叫一聲,伴隨著肉被烤熟的“滋滋”聲,烙鐵再次燙了他的右胸口。
她不忍看,閉上了眼睛,手攥的死緊。
齊羽冷笑“那夫人還真不小心,這人,可是北武的探子,從他手裡我還拿到了不少有趣的訊息,夫人想聽哪一個。”
“大人,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她現在已經不能承認任何,否則會更糟。
齊羽看著她許久,久到她不自覺冒冷汗,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她頓時心裡一沉,糟了。
她在怕他。
齊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和小動作,她得意時眼角的笑意,她心虛時不自覺亂飄的視線,還有她恐懼自己的時候縮緊的肩膀。
如果沒有心虛,何須這麼恐懼?
再聯想到昨日聽到的話,她言語中對“那個男人”繾綣的愛意,瞬間,嫉妒,崩斷了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她感覺到危險,還未來得及躲,忽然脖子被掐住了。
齊羽動了殺心。
嫉妒之後,他憤怒的是,他竟然發現他對她動心了,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騙子,和十年前一樣。
恍惚間,他似是回到了十年前,當他從懸崖下滿身血汙的走出來的時候,看著被狼啃噬的暗五,還有所有死在山崖上的暗衛,他只覺得天地之大,他只剩下孤絕一人。
當他跌跌撞撞的回到林子裡,真的挖出了他母后的屍體,那一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和仇恨。
直到看到了她的屍體的那一刻,他才發覺,就連仇恨,他都無法解脫。
他不想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