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一向喜歡乾淨,於是東廠的人在把他放下前把原本床上的床褥全都掀了。
夏亦心一邊裝作普通女子會出現的惶恐顫抖,一邊觀察著這一群人。
只是一看她就有點頭疼。
竟然是東廠的人!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他們都戴著面具,而那個半張黑金獸雕面具遮住臉的正是東廠督主曹安民,那個瞎了眼睛竟也能如常殺人的狠角色。
這群人怎麼會忽然跑到南凜這邊?
夏亦心來不及細想,已經被一把刀抵住了咽喉。
“我警告你,好好給我們大人看病,否則我一刀殺了你!”
現在如果還說不會醫術什麼的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夏亦心雖然納戒裡有許多毒,但今晚想在這十幾號人的眼皮底子下全身而退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她裝作強忍膽怯的跟對方對視“大大人,民婦也是跟家父學了一些醫術,能否治得了還要看這位大人的情況,另外,屋子裡這麼多人,民婦有點怕,所以……”
鬼零等人一聽這人的聲音不由皺眉,那沙啞的聲音難聽的很,像是被火撩過的。
不過現在也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他收回刀,還真如夏亦心所說讓其它的十幾人退了下去,就留下兩個,以防不測。
這邊夏亦心慶幸這次為了防止夏明宇傷了,她也帶著自己的藥箱,這個時候恰好派上了用場。
她號脈的時候先是看了看昏迷的人,此人身形頎長,比常人略瘦,黑金面具遮面,唯一能看到的下巴也是潔白無須,面板如玉,雙手修長有力,明明是個太監,倒是沒有那種陰柔的感覺。
一試脈,她就不由皺眉。這個人平日肯定不正常吃飯而且日夜顛倒,透支精力,他體內至少有十幾種丹藥的殘餘,但都是那些能短時間內讓人精神的藥劑,但這些東西普遍都有副作用。
他能撐到現在,絕對是因為內力的原因,但若是繼續如此,最多五年,他就要掛。
所以這個曹安民不是那個一統四國的人?
而且他還有多年前的舊傷,應該是心肺受到重創,他的眼睛或許就是那時的傷,不過她探查不出是毒還是別的什麼,他戴著面具也無法仔細辨別,最差的結果可能是視神經受損,眼角膜被劃破等等,無藥可救。
他今日中的媚藥不過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她試了一會脈後就有了主意,不管是不是他,現在關鍵是要想辦法活下去,她可不覺得對方在她治療完了後會留她性命。
她準備先治療,然後趁機放倒了他們。
她沒注意到,在她試脈之後,屋子裡的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們也都是提著一口氣,督主他除了潔癖之外,特別不喜歡別人碰觸自己,就算是上藥也是指定的那幾個手腳乾淨的,要麼就是自己來,之前有個不長眼的小婢女想湊近,結果被督主一掌打成肉泥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今晚恐怕真的是重傷,所以才能讓這陌生的女大夫碰。
鬼零急切問“我們大人他怎麼樣?”
“他中了媚藥。”
夏亦心據實已告“如果是普通人中了這種媚藥,最多就是找個女人瀉火,但他……咳,所以媚藥反而是一種毒藥,特別是這媚藥還很霸道烈性,而且他本身還帶著內傷,現在氣血逆行,全靠著他本身的意志力在撐著,除非自爆丹田,否則很難撐下去。”
他這種程度自爆丹田也跟死沒什麼區別了。
鬼零噌的再次抽出刀來,又急又怒。
“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是這個答案。”
夏亦心冷聲道,話鋒一轉“不過我能用銀針刺激他經脈,嘗試將媚藥逼出來,但這個方法只有五成希望,而且不能有人打擾我,否則,不出一個時辰,他要麼發瘋要麼殘廢。”
夏亦心其實故意把情況說的嚴重一點,為的就是要減少屋子裡的人,以便脫身,她才沒那麼傻,這群東廠的人讓自己看到他們,就算救回來曹安民也是要被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