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言今天沒開車過來,這麼晚了打車不容易,回家也著實不方便,應了蘇念念的話,也就隨著周逸一起回了席家。
她這個樣子要是回到自己家裡去,母親多半又是要問自己這是什麼情況,嘮叨個不停歇。
有的時候,她不想去那麼麻煩,生活原本就不容易了,家應該是讓人放鬆的地方,而不是壓抑。
湧起種種情緒,再聽了不少蘇念念對自己吩咐的那麼多的話,溫玉言脆弱的心也稍稍緩了些。
他們是看到蘇念念回了病房之後再回去的,一路上,平時互懟的兩人在這個瞬間都不怎麼說話。
周逸嚴肅和沉默的樣子,溫玉言第一次覺得那麼的可怕,她想找些話題來緩解一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抿著嘴唇,她就安靜的望著窗外。
這些年,她愛慕澤浩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就好像是一塊慕澤浩不要的破抹布,隨手也就這麼被丟棄了。
可是即便如此這樣,她又能說什麼,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路,不管裡面有再多的委屈,她都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去忍受。
車子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到了那裡,天空中已經開始漸漸變得明亮,太陽也在慢慢的升起。
連續下了快一個禮拜雨的z市,卻在她傷的最深的時候,開始變得陽光明媚,看來,上天都是希望她放棄那份沒有希望的愛。
溫玉言對著車窗戶透過鏡子看到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把壓在心底裡的一口很深的氣給嘆了出來,溫熱的淚珠又從眼角滑落變成一串串的,掉在了自己的臉龐上。
她怕周逸笑話她,也就不敢哭出聲來,一直伏在副駕駛的窗戶邊邊上,低低的抽泣。
聽出了溫玉言想哭而又不敢哭的樣子,周逸開著車子,不好分太多的心思去安慰溫玉言,再說他一個大老爺們的,也沒怎麼去安慰過人。
女人不比男人,男人心情不好一壺酒就能解決,但女人的心思也就太過于敏感,受傷的女人就更加敏感,別人說什麼話,在她的耳邊就好像是帶有攻擊性的武器一樣。
差不多過一段路就到席家了,見著溫玉言一路上哭的時間也太長了些,這三更半夜的是自己送她回去,等會席家的人還以為是自己欺負她。
索性,周逸直接把自己毒舌的功能發揮到極致,把自己車上的備用紙巾粗暴的往溫玉言的身上一丟,低沉的落了一句,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
“想哭就哭,大膽的哭,平時和我說話的膽子上哪去了!”
也就只有這樣,周逸才能讓敏感的溫玉言沒有覺得自己這是在同情她,她是他們幾個看著長大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從她一個眼神就能看的出來。
微微一怔,溫玉言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回過頭,從自己身上拿起周逸丟過來的那包紙巾。
利落的抹掉自己眼睛上的眼裡,紅著眼眶,自認為情緒緩和了很多很多,這才對敢抬起頭去看他——
“誰告訴你,我要哭的,像慕澤浩那種負心漢,我還不屑去愛,以後沒事別在我面前提這號人物。”
溫玉言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但比剛剛說話都哽咽的聲音已經好了很多,這會兒還能和周逸鬥嘴,看來狀態是好了很多了。
周逸留意了一下週圍旁邊有沒有車子過來,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突然踩了一腳急剎,溫玉言差點腦袋又給磕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