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撥出一口氣,緊閉雙眼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無助的沮喪。
“李總,您介意我幫您嗎?”
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顯見的小心翼翼,徐徐蕩入耳蝸。
他緩緩睜眼,稍顯恍惚的目光,直白又溫沉的落在她臉上,一瞬不瞬。
唐寧只當他喝醉,在辨認眼前的人,並未覺察他竭力掩蓋的貪婪。
她再次溫聲提醒,“李總,我是唐寧,您如果要我幫忙的話,點點頭就好。”
李硯知點頭,並示意自己的領口,“釦子太緊了。”
唐寧躬身靠過去,指腹輕輕壓上那顆讓他不舒服的扣子,確認道:“是這顆嗎?”
感受到她小小的力道,李硯知無聲的滾動喉結,音調有點沉,“嗯,請幫我解開,謝謝。”
他閉目仰頭,方便她操作,這個動作,更像把自己的弱點獻祭,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放在兩側的手掌,隨著她跪伏在他身側的動作而暗暗收緊。
這個距離和姿勢,他只需一抬手,就能將她攬入懷裡。
唐寧一眼就看到他喉結凸起處的那顆小痣,隨著他仰頭的動作強勢的展露在她眼前。
相比之前昏暗中的遠距離窺視,此刻的近距離高畫質放大,給她的沖擊力只大不小。
作為公認的男性最性感部位之一,如此近距離的觀摩實在讓人難以招架,她的心髒當即就狂跳起來,原本已經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在原地。
夜深人靜,偌大的別墅裡落針可聞,唐寧不合時宜的劇烈心跳,像是忽然被曝光的秘密,有種無處遁形的窘迫。
她做賊心虛般加快了動作,怎料越急越是出錯,手指總是握不住紐扣,就算握住了,卻怎麼也沒法把它從釦眼裡掙脫。
好幾次,她的指尖都碰到了他的面板,她更慌了,生怕他誤會自己別有用心,想解釋又怕此地無銀,徒添尷尬,想著想著耳朵和臉頰一起紅了。
李硯知同樣不好過,不是因為她動作生澀,而是她微涼的指腹擦過他滾燙的面板,帶起的不僅僅是熱和冷碰撞出的戰慄,更多的是源自心口處的躁動和難耐,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勾纏在那裡,磨人心癢。
他極力剋制著這份不適,就怕她誤會他嫌棄她笨拙,可事實卻是他們之間的互相體諒並未讓事態好轉,反而更折磨了。
終於,他抬手握住了她一直微微顫抖的手,深邃的眼眸沉沉的看著她,聲音裡是她聽不出的剋制,“我來吧。”
他松開她的手,撐著兩側坐直身體,單手輕而易舉的解開了釦子。
唐寧壓根沒覺察他利落的動作有什麼不妥,只覺自己好笨,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她懊惱又沮喪的耷拉著腦袋,羞臊不已,“抱歉,我太笨了。”
李硯知捏著領上的扣子,用訓斥的口吻說:“是它不聽話,待會兒罰這件衣服去髒衣簍思過。”
唐寧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紅彤彤的小臉上,羞意尚未褪去,卻又因為他幽默的安撫染上更多的赧然。
他的視線又一次不受控的停駐在她臉上,縱使她因為他的注視生出一絲不自在,他也沒收回目光。
醉酒的人行為不受控,她會理解的。
他用試探的口吻問她:“你……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