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初放下了銀狐,用剪子將網剪開一個小口子,拉出了銀狐受傷的那條腿,又叫白竹拿了把湯匙來接血液。
許是因為被馬顛得暈乎,在擠血液的過程中,銀狐不怎麼掙紮,只長長地嚎叫了一聲,依舊用茶金色的瞳孔斜看宋雲初。
“你瞪個毛!”宋雲初也不管它能不能聽得懂,朝它罵道,“認了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當主子,到處亂抓人,你還委屈上了!放你點兒血是讓你吃教訓!最好識相點別給我亂折騰,還能留你一條狐命!”
“再敢亂抓人,把你燉了喝湯信不信!”
不知是不是她的神色太過兇惡,在她恐嚇了兩聲之後,銀狐瞳孔一轉,不再斜看她。
宋雲初冷哼了一聲。
欺軟怕硬的狐貍。
反正都已經和它結仇了,何必給它好臉色?恐嚇它就完事了,若它以後再敢胡亂傷人,便把它抓進網裡,帶它去馬背上兜風。
又或者,可以拎著它去蕩鞦韆?一邊蕩一邊掄它,讓它體會什麼叫做天旋地轉。
當然了,懲罰歸懲罰,她並未打算傷它性命。
擠出了幾滴血後,宋雲初掰開江如敏發紫的嘴唇,將血喂給了她。
江如敏很快便醒了過來,待看清眼前的人是宋雲初後,她動了動唇,“雲初……我不……不想和他一起死,他休想再糾纏我……”
宋雲初見她眼中還有初醒的迷茫,連忙安慰道:“放心,你沒事了,毒已經解了,你會活得很好。”
看江如敏的神色,她都能猜到君天逸死前必然沒有半分悔改之心。
那個狂妄自大的狗東西,至死都不會認識自己的錯誤。
他興許還會覺得,江如敏中了毒,能陪他一起死也不錯,生不能在一起,便做一對鬼夫妻。
痴心妄想。
讓他一個人做孤魂野鬼去吧。
“我沒事……沒事了嗎?”
聽著江如敏的低喃聲,宋雲初扶著她坐起了身。
“如敏你看清楚,這是人間,不是地府。放心,今後再也不會有人糾纏你了。”
江如敏微微側過頭,望著門外灑下的明媚陽光,意識逐漸清晰。
這麼好的日光……
剛才半夢半醒間,意識被一片混沌的黑暗籠罩,她都以為自己要踏上黃泉路了。
但好在,那只是一場噩夢。
如今夢醒,就都好了。
口中有腥甜酸澀的味道,江如敏的餘光瞥到地上有一小團在動,她低下頭,見銀狐在網中虛弱地喘息,腿上還有血跡,連忙過去檢視它的傷勢。
她得確保其他人喝上新鮮的銀狐血,在回到醫館之前,銀狐可不能死。
宋雲初彷彿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朝她解釋道:“這小狐貍太難抓,不得不對它狠點兒,它被我斷了後腿,又咬傷了前腿,還在馬背上顛了一路,所以它暈乎了,但它生命力頑強得很,不至於死的。”
“它這腿……是你咬的?”江如敏訝然地望向宋雲初,有些難以想象她直接抓著狐貍腿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