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主。”江如敏轉頭詢問宋雲初,“寧王殿下覺得呢?”
宋雲初輕挑眉梢,“那便依你的意思。本王瞅著江二小姐頭上這幾撮實在不倫不類,全剃光了也好。”
江雨夕見幾人輕易就定下了自己的往後的日子,心下又氣又急,奈何嘴被堵著發不出聲,她只能死死地盯著江如敏,只恨不能將其瞪穿。
“怎麼,江二小姐不喜歡我們對你的從輕發落嗎?”宋雲初注意到她的目光,只輕描淡寫地道了一句,“若你不想去尼庵,想要更嚴厲的懲罰,我們也是可以成全你的。”
江雨夕當即低下了頭,不再做無謂的反抗。
望著垂落下來的幾撮頭發,她心中恨意翻騰。
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待醒來時,她依舊在自己的閨房內,滿頭青絲完好。
她和江如敏爭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贏。
她的母親曾是側室,那時她就聽人說她不如江如敏高貴,後來母親做了國公夫人,她在地位上終於和江如敏平等,與母親打交道的貴婦們也都誇她比江如敏出色。
母親活得體面,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不能遜色,於是她學著母親教她的手段,與江如敏爭奪逸王妃之位。
那時君天逸與江如敏並非兩情相悅,只不過是遵從父母之命,得知君天逸不喜這樣的安排,她便總是適時地出現在君天逸身旁,順著他的話,做他的解語花,一來二去,君天逸對她果然更滿意。
母親也很欣慰,說她有能耐,定會光耀門楣,榮耀自身。
她明明那麼努力地去爭取一切,可到頭來還是落得一場空。
她本來可以做尊貴的王妃,可她哪知道君天逸會忽然發了瘋,通敵謀反,那人幹這件事之前可沒和她打過招呼。
她的一切期盼都化為泡影,而江如敏卻越來越風光。
憑什麼!
只怪她運氣太差,江如敏運氣太好,找的靠山一個賽一個地位高。她痛恨不甘,卻無力改變現狀。
但她還不能灰心,她和母親都掉入了陷阱,父親定會想辦法救她們。
“白竹,命人把江二小姐和國公夫人帶上馬車,送往清溪寺陪伴怡太妃修行懺悔,記得告知主持一聲,要幫二小姐把頭發剃幹淨。”
苗氏仍在昏迷,被江如敏的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地架到了醫館外。
江雨夕嘴上的布被拿了下來,江如敏還貼心地把帽子還給了她。
“戴上吧,免得走到外邊被街坊鄰居嘲笑。”
江雨夕望著她寧靜的面容,只覺得她虛偽透頂,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可江如敏身後的幾人無一不是高手,她就算要襲擊也不可能成功。
她只能恨恨地接下帽子,罩住頭頂上的醜態,跟在苗氏的身後上了馬車。
馬車正要行駛之際,車窗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後江雨夕就聽到了晉國公渾厚的聲音。
“寧王未打一聲招呼,就要處置國公府的人嗎?”
江雨夕喜出望外,掀開簾子就看見晉國公帶著一眾護衛攔在了馬車前。
“父親,我和母親是冤枉的,我們沒有犯錯,救救我們!”
醫館內,宋雲初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扇子,邁著輕緩的步伐走了出來。
“怎麼,國公爺是認為您的妻女肆意妄為不用受罰麼?且先不說江二小姐狂妄地追打六品女官,就說公主被冒犯一事,陛下十分重視與西淩國的合作,二小姐拿著兇器直闖公主房屋,本王還管不得了?”
“她們是來求醫,絕不會糊塗到冒犯公主,此事定有蹊蹺!即便她們真的有錯,她們身為國公府的主母與小姐,也該由陛下處置,而不是由寧王你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