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眠選的樂器是常見的琵琶,見眾人入場,便帶著琵琶坐到場地邊緣。
起初得到宋相的邀請,他是相當吃驚的,只因他從未想過要站隊宋相,只是這回,宋相給了一個讓他難以拒絕的理由,他思慮之後,終究答應了下來。
不過就是一場演出罷了,也不代表他站隊。
“陛下,這場表演名叫——沈元帥入陣曲。”
宋雲初話音落下,第一個震驚的人是坐在她對面的沈樾。
宋雲初口中的沈元帥,不必多想,說的就是如今駐守邊境的沈家家主,他的父親。
宋雲初排的這一曲,竟是為了贊頌邊境的將士麼?
在眾多視線的注視下,葉楓眠修長的手指撫上了琵琶弦。
“錚——”
一陣明亮清脆的曲調從他指下逸出。
清透的琵琶聲與樂師們的鼓聲相結合,彷彿在空氣中蕩起圈圈漣漪,令人聽出了一股酣暢的灑脫快意之感。
楚玉霓與趙景恆已經在場地中央各分兩隊,手中的盾牌與木劍相擊,似在扮演兩軍主帥。
眾小兵緊隨在二人身後,手中木劍高舉,呈作戰姿勢,動作雖簡單卻並不紊亂。
眾人的視線幾乎都落在場地中央的二人身上,也注意到了楚玉霓背後貼著一個碩大的“漠”字。
“這楚校尉所扮演的,似乎是漠北將領?”
“不錯,我朝如今的盛世光景,正是二十年前先帝與眾將領打下來的,那時漠北勢力最為猖獗,各大部落對我朝頻繁進攻,那是我們天啟國最難熬的一段時日。”
“好在先帝與眾將領都挺過來了,沈元帥當年不過三十出頭,就能在沙場上把漠北人打得節節敗退,屢建奇功,細細算來,他駐守邊境已有十五年了。”
眾人一邊觀賞大殿中央的表演,一邊發出感慨。
如今朝局太平,王公大臣們生活富足,許多人怕是都想不起來邊境的將士們。
忽的,葉楓眠指下的琵琶音轉了調子,撥弦的速度驟然加快,那錚錚之音越發激昂,讓人恍惚間,彷彿置身於萬馬奔騰的沙場上,隱約能想象到金戈鐵馬的宏大場面。
而趙景恆與楚玉霓的交手也越發激烈了。
二人雖都是年輕的武者,招式變換卻異常敏捷,讓在場多數武者都難以拆解,力道與速度亦是讓人嘆為觀止。
“錚——”
隨著葉楓眠的琵琶音再次轉換,楚玉霓手中劍已刺向趙景恆的眉心。
畫面與音律的結合,讓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卻見趙景恆身子一側,如輕煙般閃到楚玉霓身側,木劍橫於對方的脖頸上,揚手一揮。
楚玉霓的身影在原地僵了僵,而後轟然倒地。
他所扮演的漠北將領倒下,便象徵著天啟國的勝利。
眾人正覺暢快,葉楓眠的琵琶音卻戛然而止。
空氣中的鼓樂聲逐漸消失,眾人這才驚覺,這場表演已結束了。
趙景恆望著躺在地上的楚玉霓,笑著朝他伸手。
方才倒的那下,摔得應該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