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齊聲道:“陛下聖明。”
在嚴寒的冬季流放千裡,可謂苦不堪言,許多人都熬不到流放之地,即使熬得住,餘生也是吃苦。
散朝後,君離洛與宋雲初前往禦書房,二人才剛坐下,便聽宮人來報:“陛下,孫學士在牢中吵嚷著,非要見您最後一面,說是想秉明他的冤屈。”
“證據確鑿,他有什麼可冤屈的。”
君離洛輕嗤一聲,隨即道,“也罷,將他拎過來,朕倒要聽聽他想怎麼說。”
不一會兒,身著囚服的孫學士便被人押到了君離洛面前。
“聽說你在牢裡替自己喊冤?怎麼,難道是其他人強按著你的頭逼你淫亂,逼你受賄?”
以往面對君離洛淩厲的目光,孫學士定會發怵,可如今一敗塗地,他倒是不恐慌了,反而鎮定地迎上了君離洛的視線。
“微臣淫亂,受賄的確無人逼迫,微臣只想問陛下一句,明明有人比微臣更荒唐可惡,陛下為何視而不見?同樣都不是好官,至少微臣沒有殺人放火,可為何我就要被下獄流放,身敗名裂,他卻可以扶搖直上,肆無忌憚!”
宋雲初:“……”
好家夥,敢情這人見皇帝一面就是為了來罵她的。
而對於孫學士的不甘,君離洛只是眯起了眼:“比你更荒唐,還能扶搖直上?你所指何人?朕怎麼不知朝中有這樣的人。”
孫學士臉色一變,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
“陛下明知微臣說的是宋雲初!您為何……”
“放肆!”君離洛厲聲打斷他的話,“你自己不中用,還有臉汙衊宋相!”
“臣沒有汙衊他!宋雲初在成為右相前就已經心黑手毒,無惡不作,對陛下也是不忠不敬!臣自知有罪,但臣也得替自己說一句,臣為官二十五載,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一直安分,自認問心無愧,您還是皇子的時候,臣就已經向著您了。”
“陛下以為臣是從何時開始墮落的?想當初宋相與我都是學士,陛下要設右丞相來瓜分劉相的權,您選誰不好?為何偏偏就選了宋雲初!”
宋雲初聽到這,眼角輕抽了一下。
【好家夥,我看你是被狗逸王忽悠瘸了吧?竟然認為皇帝只能提拔安分的官員。】
【狗皇帝初登基時要的就是心狠手辣的人,能替他打壓各方勢力,他自己只想裝糊塗,博仁德名聲,髒活全讓別人幹,你連他在死裝你都理解不了,怎麼能指望他提拔你。】
宋雲初腹誹歸腹誹,沒打算和孫學士爭辯。
這人都已經身敗名裂了,不過是最後發洩幾句,由著他去。
孫學士自知無法翻身,索性將心裡的不甘都宣洩了出來——
“論資歷論人緣,我與其他幾位學士難道不及宋雲初嗎?我等勸陛下三思,陛下卻一意孤行,陛下可知自己的決定有多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