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江家父女的臉色瞬間難看。
門外的宋雲初差點笑出聲來。
“陛下金口玉言,說了賜我牌匾就是為了讓我受人尊敬,王爺對我無禮已經遭到了陛下的懲罰,父親該不會也想像王爺那樣,被禁足在國公府吧?”
“混賬!”晉國公呵斥,“你真是翅膀硬了,連為父都敢威脅!”
“對聖上恭敬也能算是威脅嗎?如果這禦賜的牌匾下誰都可以撒野,那聖上的威嚴何在?父親若是執意要鬧事,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
晉國公原本想著,今日一定要把江如敏帶回去,可江如敏的要挾讓他不得不顧忌。
若真的強行把她帶走,回頭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怕是會惹來麻煩。
他平複了一下心神,朝江如敏冷聲道:“你不回家是吧?那你從今以後便不用認我這個父親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他不能強硬地把人帶回去,那便只有口頭要挾,他就不信了,這丫頭真敢跟他斷絕關系。
即便是對他心存怨恨,她也不能捨了國公府千金的身份吧?
可江如敏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追尋自由需要與您斷絕關系,那我也只能遂了您的意,從今以後,您再也不必為我這個不孝女費心了。”
“你簡直大逆不道!”晉國公氣得臉色鐵青,“你得了名利,連親生父親都不認了,國公府真是白養了你這麼些年!”
江雨夕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朝江如敏道:“大姐你可想清楚了?若是舍棄了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從今以後你就只是個平民百姓。”
“平民又如何?這國公府大小姐做著也不快活,還不如當個民女來得自在。”
江如敏心下五味雜陳,雖說她早就不對晉國公抱有期待了,可她此前真沒想過會與他走到斷絕父女關系這一步。
他今日說要來接她回去,哪裡是真的想關心愛護她?他但凡有一絲真心,都不會步步緊逼。
他還是那樣涼薄無情,和從前一樣不在乎她,他所有的偏愛都在江雨夕母女那裡,如今說要接她回去,大概也是受了江雨夕的挑唆,那母女二人看不慣她在外過得瀟灑,想讓她回到她們眼皮子底下,更好算計她?
門都沒有!
這國公府大小姐誰愛當誰當,她有産業有銀子,沒了貴族身份她也是富翁,她們抹殺不了她為天啟國立下的功績,無論如何,她都是受人尊敬的醫者。
“國公爺方才說白養了我這麼些年?那麼就請您回去之後查一查賬本,算算我這些年花了國公府多少銀子,我會雙倍奉還給您,就當是還了您的養育之恩。”
一句“國公爺”,讓晉國公氣極,指向江如敏的手都在發抖,“好,你好得很!你這麼有骨氣是吧?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女兒!”
晉國公說完,轉身甩袖而去。
江雨夕瞪了一眼江如敏,隨即轉頭跟上了晉國公的步伐。
宋雲初隱在路邊的樹後,見江家父女二人相繼跨出門檻,將手中的栗子朝著晉國公的腳背彈了出去。
晉國公的靴底才貼上地面,腳背驀地傳來一陣鈍痛,他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朝前跌倒,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馬趴。
他是武將出身,身子骨也算硬朗,但畢竟不能和年輕的時候比,這一摔疼得他整張臉都擰了起來。
“父親!”
江雨夕見他摔倒,連忙要去扶,才走到他身旁,膝蓋處驀地傳來一陣劇痛,她驚呼一聲,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摔在晉國公的背上!
晉國公被砸得悶哼一聲。
雨夕要是不過來,他都要爬起來了……
父女二人的連環摔,自然是落在了醫館內的江如敏等人眼中。
江如敏只當他是出門太急才摔了,若換做從前,她定是會去扶一把晉國公,此刻卻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