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情緒躲不過宋雲初的洞察力,楚玉霓只能實話實說。
“屬下這不是捱了板子嗎?用了江小姐的藥之後已經好多了,不影響走路,可若要動武,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在其他兄弟們練武的時候,屬下只能練習射擊。”
明鏡司對密探的訓練有嚴格要求,除了常規兵器之外,暗器也得用得順暢,例如飛鏢、飛爪、袖中箭。
“屬下原本練飛鏢練得好好的,卻被一個小我幾歲的毛頭小子嘲諷了,他說我靠著關系進來,暗器使得滑稽,可是大人,您曾經說過屬下的內功並不弱,這暗器我從前也是沒接觸過的,這不是才剛開始練嗎?被他嘲笑我自然不服,本想與他拼一拼拳腳,有個兄弟卻告訴我,那是趙將軍的兒子。”
“趙將軍從秀陽縣剿匪歸來,他的獨子趙景恆據說一劍穿了水寇頭子,表現得格外出挑,陛下賞了趙家父子黃金良田,那趙公子也升了一級,如今是六品校尉了,他年僅十九就有如此成就,瞧不起屬下這個明鏡司新人倒也正常。”
“屬下捱了板子本來也沒痊癒,並不確定自己和他打起來是否有勝算,打輸了太丟人,打贏了,他會不會去他父親面前告狀,說我以下犯上?屬下可不願再給您添麻煩了,所以想著,隨他們笑話吧,屬下沒必要在口舌上與他們爭個高低。”
聽完楚玉霓的話,宋雲初低笑了一聲,“你倒是學會冷靜了,的確,你如今還沒有出人頭地,在不損及利益的情況下,沒必要和人爭口舌之快,可你畢竟是本相的手下,旁人貶低你,便是對本相的不服與不敬。”
楚玉霓怔住:“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可以不理會他們的嘲笑,但你也說了,對方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一個毛頭小子都敢對本相不服,我倒是要去見識一番了。”
宋雲初說話間,已轉過了身,“走吧,去練武場。”
那趙景恆的確是個少年將才,據說是在正兒八經的比武選拔中脫穎而出的,還曾被先帝誇贊過幾句,十七歲獲得七品副尉的頭銜,時隔兩年升了六品,他與人切磋的勝率極高,也難怪楚玉霓會沒有把握。
十九歲……還真就是個毛頭小子,能在練武場上嘲諷一品大員的部下,可見是被身邊的人捧得太高,不懂得分寸。
那她總得會一會他,告訴他什麼是分寸。
……
皇宮西側的練武場上,一名白袍小將手持弩箭站得挺拔。
幾丈開外的靶子上全是他命中紅心的箭矢。
“頭兒,您這是百發百中啊,我跟著您這麼久,就沒見您失手過。”
“可不是麼,這麼遠的距離,若換我來,能射到靶子就不錯了。”
聽著手下人的誇獎,白袍小將輕挑了一下眉頭,“這距離還不夠遠,將靶子再往後挪一挪。”
在他的吩咐下,靶子又被將士往後移了幾尺。
他高聲道:“再遠點兒。”
周圍眾人嘩然。
“頭兒,這已經夠遠了,就您方才那個距離,都沒幾個人能瞄得準。”
“無妨。”白袍小將笑道,“你們常說我準頭好,卻不知我的眼神也是極好。”
說話的同時,他胸有成竹地抬起手中的弩箭,對準了遠處的靶心。
“咻——”
箭矢疾射而出,眼瞅著就要命中,卻有一物攜著勁風而過,與箭矢在空中碰撞,讓那支本該命中靶心的箭射到了靶子外。
白袍小將頓時沉下臉:“誰在搗鬼!”
右後方傳來一道悠然的聲音,“嘖,我當趙將軍家的公子射擊水準有多高呢,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