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股能量叫做生機之力，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個叫系統的東西和我說的。”
柒染依賴地貼著他，仰著小臉和他解釋：“你可能不知道系統是什麼，總的來說就是一種給別人下達指令的東西。它存在於我的意識裡，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受著它的約束。”
“之前與你說上一世……”溯離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她的嘴，眼神哀痛，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似乎要哭出來似的，朝她搖搖頭。
柒染心下了然，她眼神鼓勵地讓他將手放下。又看他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調笑著在他的手心裡舔了一下。
溯離觸電般地迅速就撤回了手，那被舔舐過的掌心濡濕，他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指節幾不可查地蜷縮了起來。
即使兩人已經對彼此很熟悉，溯離還是招架不住柒染偶爾突如其來的調戲，有種新鮮又刺激的快感。
他曲起膝蓋掩蓋住身下的蘇醒，有些無可奈何，卻又對柒染毫無辦法。
柒染看計謀得逞，眯眯眼笑了笑，終於得以開口：“你放心吧溯離，我現在已經不受它的控制啦，所以我現在說這些是不會受到懲罰的。”
柒染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似她說的那些懲罰、以及擺脫系統的過程是什麼輕易的事情一般。
溯離能猜到大概，但也明白其中的艱辛，更不願去揭柒染的傷疤，只好又心疼地將她摟緊，鼻尖蹭了蹭柒染嬌嫩的臉頰：“後來呢？你就是用這股力量將上一世的我救活的嗎？”
柒染猝不及防，瞪圓了眼睛：“阿離你恢複記憶了？”
“嗯。”溯離沉痛地闔上雙眼，隱忍地繃緊下顎，似乎不願再憶起。
可曾經眼睜睜感受著柒染在自己的懷裡生命消散的感覺如影隨形，溯離只要一想到就恨不得重回上一世替她死去。
溯離對柒染的生機之力開始又愛又恨起來，愛她總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緩解他的發熱，卻又恨這份力量最終還是帶走了她。
柒染能感受到溯離不穩定的情緒，她親了親他的下巴，又黏黏糊糊地一路親上了他的側臉、鴉羽垂下的漂亮眼睛。
溯離睜開眼，看到她睜著亮亮的眼睛，彷彿世間的苦難都無法在她的心中留下磨難，他似受到鼓舞，也稍稍緩解了他酸澀的內心。
他內心柔軟得厲害，也情動不已，正要追著她去吻她，卻感到她在自己的懷裡僵住了。
“阿離，我好像快要升境了。”
柒染第一次經歷升階，有點手足無措，但她能感到自己的境界隱隱松動，身體熱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沖破松動的丹田出來，剛剛虧空的身體也開始有能量重新流動起來。
“調息，感受體內的能量流動，然後彙聚到你的丹田裡。”
溯離反應很快地將她扶好坐起，而後為她展開了結界，自己坐到一旁為她護法。
雖然升階過程中走火入魔是極小的機率，但溯離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只要他在，就絕不會讓她陷入危險，他會時刻關注她的狀態。
“慢慢運轉體內的能量，讓它一點點充盈你的丹田。只要其中不出什麼差錯，升階會很快。”
“我在這裡守著你，別害怕。”
溯離低沉的嗓音讓人十分心安，柒染安心地閉上眼睛，按溯離說的方法去做了。
雖然過程不會太艱難，但升階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溯離緊緊盯著她，直到她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後，發現柒染氣息平穩，周身散發著快要成功的瑩瑩幽光，不由得放寬了心。
他遙望柒染恬靜的臉龐，腦袋漸漸地放空，思緒不由得又飄回了上一世。
他想翻看自己空間裡的記憶還有沒有什麼自己忽略的，以便將來面對玄天宗的時候，能更好地護住柒染。
雖然他真的很想直取陸天清的命，但柒染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比起弄清楚她的想法，他更願意為她鋪好路，讓她放手去搏。
可檢視了之後，溯離發現自己又多出了一段記憶。他心下凜然，目光肅穆地重新審視這段自己沒見過的記憶。
……
記憶很短，卻包含了大量的資訊。等到溯離從回憶中脫身時，有種今非昔比的悵然感。
他似有所感地看向在努力升階的柒染，卻看到她已經睜開了眼，身體向著他的方向，目光帶著喜悅與對他的關切。
回憶裡帶來的沖擊感太強，他總感覺自己還被困在那道狹長又混亂的時空隧道裡，心裡帶著失去柒染的絕望與微弱的、對回到過去的期待與希望。
他眼裡的光撲閃著，彷彿終有一刻會熄滅的螢火，卻掩蓋不住其中深沉得濃鬱的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