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纓披上白布麻衣,到靈堂給父親戴孝。
宋國公府也算京城的高門大戶,府裡來了不少吊唁的賓客。
宋雲纓站在靈堂前一一回禮。
既有父親往日親朋好友,也有門生故吏,個個面露悲慼,可真正傷心悲痛的,又有幾個呢?
這時,有一人出現。
靈前執事喊了句:“寧王殿下到——施揖——”
靈堂上的人都不免正了正衣襟。
“一鞠躬……送亡人逍遙西去……”
“再鞠躬……送亡人路口得安……”
“三鞠躬……送亡人得道成仙……”
喊畢後,宋雲纓將手裡的三炷香遞給獨孤侃,“王爺請。”
宋雲纓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甚少如此素雅。
獨孤侃不禁多看了兩眼。
“王爺請。”宋雲纓提醒他。
獨孤侃這才回神,接過香,對她說:“王妃請節哀。”
宋雲纓微微點頭,以示謝意。
獨孤侃上完香,宋昭華連忙殷勤地迎上去,“王爺,府上備了些茶水,你若不嫌棄,多留一會兒歇歇腳吧。”
獨孤羽“嗯”了一聲,目光卻始終落在不遠處的宋雲纓身上。
宋昭華之所以殷勤,不過是因為夫君的命還握在獨孤侃手上。
既然宋雲纓事先有承諾,今日大家又都在,得趁熱打鐵,把事情定了,也好過夜長夢多。
宋昭華尋個由頭把宋雲纓拉了出來,“三妹,國公府已經把帖子遞進宮了,父死子繼是慣例,想必子游襲爵的聖旨,很快就會下了。”
宋雲纓拂去袖口的香灰,“大姐真是雷厲風行,叫人佩服啊。”
宋昭華自知理虧,“妹妹快別取笑我了。”
宋雲纓問:“我倒是好奇,你怎麼做到的?”
宋昭華是下決心要為子女一搏,其他的早就拋之腦後了,“三妹,你說過只要子游襲爵,你就會去替我家侯爺求情,旁的不問也罷。今日寧王也在,不如……”
宋雲纓料想她不會說實情的,只道:“子游不是還沒襲爵嗎?”
“這宋家就剩他一個男丁,爵位還能落到別人頭上不成?”宋昭華不免懷疑,“妹妹該不會想出爾反爾吧。”
宋雲纓淺淺一笑,“大姐急什麼?我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可子游並未襲爵,空口白牙你讓我怎麼說?”
“能不急嗎?眼瞅著侯爺就要問罪了,晚一天就可能關乎人命了。”宋昭華著急上火,不免威脅道:“是你指使我動手的,我若捅出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宋雲纓覺得好笑,“我指使你什麼了?大姐說話可注意點,當心閃了舌頭。”
“你!”
宋昭華正要發狠,宋子游出來尋人。
“你們怎麼都躲在這兒,宮裡來人了,快快進來待客。”
宋昭華這才強壓著火,回到靈前給弔唁的賓客回禮。
宋雲纓是身子重了,站不了太久,送走了宮裡的貴人,這才叮囑奈奈在靈前看著,自己到後院的小屋裡歇歇腳。
宋府的女使將她扶到桌旁,沏了杯茶,“王妃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