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纓身為院判,理應出份力。
宋雲纓拿過奈奈手裡的釵環,對著銅鏡比劃著位置,“玉嬪再怎麼說,也是皇子的生母。如今生了病,皇後娘娘和太醫令命我去診脈,我怎好拒絕?”
雖有私仇,也不好耽誤公事,拖累同僚。
奈奈不知該喜該憂:“皇後娘娘真是把主子當神醫了,事事都安排進來。”
宋雲纓說:“你來宮裡也有些日子了,說話做事要有分寸。今日我帶錦瑟去,你在家好好想想,究竟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
奈奈這丫頭什麼都好,只是長了一張話比腦子還快的嘴,若不時常給她上上弦,只怕日後在宮裡要吃大虧。
玉嬪的鵲禧宮地處偏僻,小路曲折,四周的景緻與皇宮的繁華截然不同,顯得格外冷清。
宋雲纓踏入宮門,驚起了幾只啄食的麻雀。
宮女迎了上來,“九皇子妃,您怎麼來了?奴婢這就去通傳。”
“不麻煩了,”宋雲纓攔著她,“本宮是奉皇後之命過來給玉嬪娘娘診脈,你只管去將最近太醫開的方子拿過來,本宮也好一併瞧瞧。”
“是。”
宮女走後,錦瑟扶著宋雲纓往裡走。
剛走到殿外,就聽裡面一男一女兩個聲音。
“侃兒,數日不見你瘦了,可是又練武熬壞了身子?精神怎麼這麼差。”
原是玉嬪在拉著兒子噓寒問暖。
“我沒事。”
“那就是宋瑤仙的事惹你煩心了?”
任誰的妻子被皇上下旨打入冷宮,都不會開心。
“娘,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那怎麼成?”玉嬪搖著團扇慢慢道:“自打進門,你就冷著一張臉,怎麼,還覺得柳家姑娘那邊配不上你?”
獨孤侃無奈道:“瑤仙剛入冷宮,母妃就想讓我休妻另娶,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誰敢恥笑?大皇子歿了,如今你就是皇長子,誰敢笑話你?”
這話,宋雲纓聽著耳熟。
玉氏出身卑賤,在宮裡苦苦熬了十餘年,直到薛侃舉行冠禮,才被封為玉嬪。
她表面不爭不搶,清淡如水。
背地裡卻比誰都渴望權利富貴。
前世宋雲纓被她選做兒媳婦,也是因為獨孤侃出身不高,京城的王公貴女,家世好的看不上他,家世低的他看不上。
不上不下,這才選了個國公府的庶女。
玉嬪懊惱道:“原本想著她是國公府嫡女,家學淵源,聰慧金貴,豈料也是個不中用的。”
“侃兒,你一向賢名在外,怎好被她拖累?”
“如今柳太師有意與咱們結親,再猶豫只怕要錯失良機啊。柳家世代簪纓,門生故吏便天下,若有他們做靠山,你封王指日可待。不然你這輩子都只是個小小的郡王,能有什麼出息?”
算盤珠子打得噼啪響。
但是獨孤侃有自己的看法,“父皇最厭惡始亂終棄之人,母妃何必逼我去惹父皇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