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天渠閣藏書閣那樣,她是個幹活的人,原本她以為她在呂後朝也會這樣,所以她一直很講究與新老闆和諧共生,經常入宮陪呂後說話。
劉邦看她兩這樣有些愁,她要是從心的入了呂後門下,呂後簡直如虎添翼。
這他在九泉之下都不安穩啊。
結果直接讓她越過呂後,當了老闆。
說實話,雖然現在有些累,爭鬥事多,但這樣主動權完全在自己手上的模式,更得她心。
這就是為什麼權臣很難善終,但讓他們再選一次,還是想當那個權臣。
因為統治者是天生帶有剝削原罪的,皇權不是那麼好把握的。幹不好,會罵死那個皇帝,幹得好那是皇帝應該的,只會嫌幹得還不夠。
除非是那種聖明天子,比如李世民,或道德標杆,劉恆。
不然沒用,百姓不可能去拜皇帝,劉備比起諸葛亮都叫一個香火慘淡。
但權臣不是,他們是力挽狂瀾,救國於危難,這天下不是他的,但他盡心盡力,救民免受水火,免受亂世之苦,這樣是會讓百姓與後世感懷的。
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
她在現代時放假去開封玩,那裡全是宋,全是包公,那可是都城,誰想得起來皇帝是誰,能想起來的皇族都是陳世美。
畢竟駙馬爺近前看端詳——
那地現在還是她的大梁,新城已經建好,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看。
魏母寫信的語氣都很快活,一直在誇現在大梁是人間天堂。
魏倩覺得,也許那地會變得像汴京一樣。怎麼說也是同一個地方。
她若是沒有兵權,其實她很甘心當呂後的丞相,不就是老闆難搞一點,她謹慎討喜一些就好。一國之相的權利,能讓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她已經是權臣,能分庭抗禮,為什麼要膽戰心驚,卑躬屈膝呢?
霍光都做不到。
更何況她這個俗人。
不過魏倩學乖了,上善如水,柔韌與包容,大義與大理,是她立身根基。
她心理再不爽,面上也是溫和的,與人吵鬧是無用的,她只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國法不容情。
大家都想當戲精,就當唄,她陪他們唱。
——
劉盈指尖摩挲著那份染血的奏章,他面上猶豫,似乎非常不忍,一片仁慈。“堂叔祖年逾六旬,不過強佔幾畝民田,何至於...”
未央宮前殿,魏倩的位子本就在天子與朝臣的中間,她起身高高在上掃了功臣們一眼,隨著執笏一禮,清冷的聲音在殿中回蕩。
“陛下,隴西侯劉稷,可不僅僅是幾畝民田。一罪強佔民田三百頃,致使六十四戶流離失所;二罪私設刑獄,拷打佃農致死三人;三罪截留賑災糧餉,中飽私囊;四罪——”
“夠了!”樊噲拍案而起,氣得滿臉虯須顫動,“魏相何必咄咄逼人?老劉隨先帝徵戰,身上二十七處箭傷,難道還抵不過幾個賤民的性命?”
周勃也拱手出列,“陛下,隴西侯年邁糊塗,不如削爵罰俸——”
龍椅上的劉盈如坐針氈,手指緊緊攥著袍角,“丞相,念在——”
“陛下!”魏倩突然厲聲打斷,一改平日的溫良作風,滿朝文武悚然一驚。“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就這麼不值一提呢?”
她居高臨下對上功臣們的視線,他們都老了,也開始變壞了。
“莫非殿陛之下皆是禽獸乎?不知公理大義?當年怎麼反秦的,忘了嗎!今日若饒劉稷,明日就會有十個、百個功臣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