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中氣十足,聲如洪鐘,聲音隔那麼遠傳過來,依舊聽得一清二楚。“劉邦——四年來為你我爭奪天下,將士傷亡,百姓塗炭,九州之內無一日安寧。你若真是英雄,就單槍匹馬與我大戰三個回合,以定輸贏!”
聽得魏倩都吐槽,原來項羽還知道百姓塗炭,天下不寧這回事,他屠城的時候自動化身死神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呢?
三個回合,劉邦的頭都沒了,誰有病與項羽單挑啊。
劉邦身前盾牌擋了幾層,嚴嚴實實,然後對項羽高聲喊道。“霸王之勇,世上無人可比,我劉邦只願與你鬥智,無意與你鬥力,只願與你論謀,無意與你比勇。”
說完他哈哈大笑,身邊張良酈食其一起笑了起來。
對面的項羽怒氣值一直在加,已經開始人身攻擊了,項羽其實還沒有罵過誰,上一次羞辱的還是韓信,畢竟項羽是個貴族,他特別看重自己的臉面,如果有人能讓他罵起來,那個人已經死了。
“劉邦!你本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懦夫!小小泗水亭長也敢趁亂世冒充英雄,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
魏倩都笑了起來,不是,項羽罵起人來,除了聲音大,也太斯文了,怪不得被老流氓拿捏呢,這能攻擊到誰?女孩子罵渣男都不會罵,你不配——!
劉邦果然被他罵開心了,笑呵呵的,“不錯,我劉邦出身布衣寒門,即非帝王後裔。又非貴族世家,可我就是要與你這沒落貴族,爭個高低上下!”
項羽喝罵道,“本王就奉陪到底!”
魏倩看著劉邦斯斯文文的與項羽對罵,她感覺劉邦完全沒發力,平時他罵下屬都比這罵得狠。
不是,你們是來打仗的還是調情的,能不能上點難度。
然後他們就回帳中了,她原本是怕項羽一言不合就射箭,她好拉老闆一把,結果看見劉邦在調戲霸王。
好好好,這麼玩的是吧。
……
項羽遣使前來,欲說服韓信背漢自立,三分天下。
韓信看著階下說客躬身低眉間盡是恭謹,言語諄諄似是發自肺腑為他考慮。
天色漸晚,殿內昏暗,韓信揮了揮手,侍從們悄然上前,逐一點燃燭火。燭影搖曳,與窗外殘存的晚霞交織,殿內頓時燈火通明,映照出韓信冷峻的面容。
他看著楚軍的說客,一吐當年在楚營被羞辱的鬱氣,數次獻策,羽不用,那是他一次次被冷眼拒絕進入楚營權力的兩年,項羽單純的認為,他不配。
“漢王授我上將軍印,予我數萬眾。”
看著楚臣,相比在楚地的經歷,劉邦的形象都明亮了起來,高臺拜將,漢王授印屈膝拜伏,將三軍盡託付時,他也將這條命也壓在了那場豪賭裡,立誓爭這不世之功,為漢開萬世基業。
那些場景歷歷在目,彷彿昨日重現,山川之間,全軍錯愕,他們君臣那日執手,在信義裡彼此相托,那一刻,他從小到大因為大志向所受的譏諷,貶低,嘲笑,在那時的朗笑聲裡,化作雲煙,盡數散了。
“漢王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聽計用,故吾得以至於此。”
記得拜將之後,寒風凜冽,漢王解下王袍,披於他身,出征之時,漢王親自為他扶正甲冑,叮囑他珍重,如同父親送別遠行的孩兒。慶功宴上,漢王將自己的菜食推給他,拍著他的肩膀,託付三軍。
想到這裡,韓信原本在殿內踱步的腳步驟然停下,他瞥了一眼臺下的楚使,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伸手拿起案上的長劍,那是他自幼隨身攜帶的佩劍,劍身寒光凜冽,彷彿映照出他心中的決絕。
手腕一抖,長劍如靈蛇般在空中挽出一道銀光,對手還未反應過來,劍鋒已如閃電般直逼喉間,寒光凜冽,殺氣逼人。劍尖在距離咽喉寸許處驟然停住,冰冷的鋒芒幾乎貼上了肌膚,令人不寒而慄。
楚使的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冷汗順著額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