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雀杭山所有的茶葉生意,你們去東市裡打聽打聽,就知道是多掙錢的買賣。如今真丟了,你們鏢局要賠大價錢。”年年道,“去報,別惹我生氣。”
雜役往裡邊通報去了。
趟子手拍了拍手上的花生鹽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小娘子深藏不露啊。”
年年冷著臉,不看他,似笑非笑,不說話。
趟子手自討沒趣。
待趟子手離開後,年年捏著的一把冷汗才稍稍放下。
呼——
嚇死她了。
年年暗自安撫心神。
不過……學大人說話,真的好有用啊。
不需要做些什麼,那些人就會自己心虛,去行動,反饋她說的話。
反倒是她說話聲音小,就一定被欺負。
年年在亭子裡等候著,不一會兒,大掌櫃便出來了。
大掌櫃看上去三四十歲,脖子上、手上、腰上全是金首飾,缺了一截小拇指,年年細細一嗅,總覺得他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氣味。
大掌櫃趾高氣昂,半挑著眉毛從下往上打量她,笑了一聲:“小娘子,來找什麼呀?”
年年將手中的鏢契給他看,又詳細說明瞭茶葉從何時交接,又該何時交付,於何時發現不見,大掌櫃點點頭,摸著胡須,說道:“大概是被山匪劫走了。”
可鳳安城地勢開闊,僅背靠雀杭山一座聳天高山,說有山匪,豈不是在說雀杭山自個兒打劫了自個兒?
年年搖頭:“不可能。”
大掌櫃慢悠悠道:“小娘子大概不知曉,雀杭山自古以來便有山匪出沒,聽聞裡頭還住著些……妖怪,哼,專門殺人,近些日子東市裡常丟貨,也是雀杭山的山匪在作亂。”
雀杭山早先是有妖民打劫,可那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
年年篤定道:“不可能。”
大掌櫃挑眉:“這麼說來,你比我更懂些?”
年年橫眉:“我當然比你懂雀杭山的事。”
許是無人敢這麼反駁大掌櫃,雜役指著她道:“死娘們,怎麼說話呢!”
大掌櫃嘆氣:“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哎呀,小娘子。我在這裡待的時間可長咯,你要相信我,我們鏢局不可能弄丟了貨,都是山匪劫走的,你……呵呵,你那些茶葉,算不得什麼貴重東西,我賠錢給你,你先行走吧。”
大掌櫃抽了幾顆碎金子,丟給她。
金子從桌上滴溜溜滾落,掉到地上。
年年沒有彎腰撿。
她盯著大掌櫃的眼睛,忽然說:“你不是人?”
雜役罵道:“死娘們,你說誰不是人呢!我們大掌櫃英年才俊,如假包換的人上人,豈是你這種含酸賣臭茶葉的小娘們能染指的!”
大掌櫃抬手,笑眯眯地看著她,視線定在她的面頰和胸部,捋著胡須道:“小娘子,我倒是可以幫你找找,你晚上來陪我吃飯,我定告訴你。”
年年哼了一聲:“誰要陪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