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回到小屋中,飛雲立馬跳起來:“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飛雲忙拿來帕子,在水裡浸濕,想要替她擦臉上的血。年年蹲下來,讓她擦幹淨,適時,外面傳來狼嚎的聲音,飛淩問道:“外頭有狼?”
年年點頭。
有狼。
但是,不是一隻狼,是一匹狼,可怖的狼群。
雀杭山的妖怪多隻能化形,是法力低微的獸。飛淩這樣能使弓弄劍的,已經算是雀杭山翹楚,可依舊不能保證帶著孩童從狼群中全身而退。
年年抬頭,同心鎖搖晃。鎖上,也沾了血。
她一愣,心尖顫動著,下意識接過飛雲手中的帕子,一點點擦拭幹淨。
“姐姐,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吧?”飛雲好奇道,“看起來好貴,是金子嗎?”
年年微微笑道:“嗯,很重要。沒有它……也許我早就……”
她指尖摩挲著同心鎖繁複的花紋,細心地用幹淨帕子包裹起同心鎖,放進隱蔽的木匣子裡。
狼群仍在嚎叫,年年的心怦怦直跳。
濃密的煙霧無法看清任何窗外任何事物,飛淩捏著弓,年年緊握匕首,等待一觸即發的搏鬥。
可是——
隨著狼群兇猛的嚎叫變為討好的嗚咽,壓迫感瞬間消失。屋中的霧氣漸漸散去,屋外傳來狼狼們嚶嚶作怪的聲音。
“嗷嗚……嚶嚶……”
討好。
而且是那種奴顏屈膝的討好,嚶嚶怪叫的響動可以讓年年聯想到雪狼們是怎麼樣耷拉著舌頭,鼓著飛機耳,搖晃尾巴當一隻狗。
“……嘬嘬,乖狗。”
啊,果然,在當狗。
可聽見屋外那聲音,年年體內的魂魄已然飛了過去一般,全身心都系在外面。
耳熟的聲音。
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姐姐,你別緊張,有我哥哥在,不怕的!”飛雲安慰她,握緊她的手,說道,“不怕不怕。”
飛淩謹慎地開啟小屋的門。
推開後,雲霧湧動著、簇擁著一個華貴的身影。
他身著玄色滾金邊的華衣,腰間由銅錢串成的禁步沉甸甸的,勒出養眼的寬肩瘦腰,半靠在雪松下,黑發如墨,金眸高深莫測,口中咬著一柄煙杆,緩緩控制著周邊煙霧流轉。
年年一眼就看見了他胸膛前那枚一模一樣的同心鎖,此刻,正隨著他擺弄煙杆的動作,鈴鈴響動。
煙霧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狼群們半蹲在闢星身下,搖尾乞憐,嗚嗚叫著,被闢星一腳踹到旁邊去。
雪狼們咬著尾巴,一派委屈,想走的爪子提在半空,想溜不敢溜。
“還不快滾。”闢星金眸閃動,語氣慢而狠,“日後再行此惡,勾去生死簿,永世進鬼界火獄煎烤。”
狼王嗚咽一聲,瞧了年年一眼,年年發覺那幽怨的眼神中帶著討好,還伏在地上沖她搖著尾巴:“嗷嗚,嗷嗚嗚嗚……嚶。”
還不等她開口,雪狼們就跟小狗一樣灰溜溜夾緊尾巴逃走了。
年年握著飛雲的手,掌心起了點汗。
“嘖,老子來得巧,”闢星咬著煙杆,眼中無笑,唇邊的笑冰冷,“你們一家人出來郊遊,嗯?”
年年知曉,他在生氣,而且,是超級生氣的那種!
與此同時,年年感覺身體不聽使喚,和闢星感受相連……
她嗚了一聲,眼尾媚紅,微微靠在門邊,飛淩扶住她的肩頭:“年年,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