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來到人間的小年獸試圖搞清楚規則:“可大人說過,我們不是夫妻。”
她肌膚上還留著他的痕跡,一派明媚笑顏:“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別人?”
闢星倚在床頭,還與她連在一起。
他手握著長長的煙杆,吐出幽幽的煙霧,閃爍的金眸中滿是危險的慾念。
過了半晌,煙霧氤氳了他的眉眼,他哼笑一聲:
“隨便你。”
……
年年起來之後去找好朋友了。
按照年獸的壽命,她成年已久,不是小小朋友了,但她仍舊很珍惜阿遷。她覺得平靜的交流是一種
可幾日過去,阿遷人間失蹤,只給她和奶孃留下了禮物。
給年年的,是一方很簡陋的汗巾,裡麵包裹著晶瑩的碎片,像兩塊花窗碎玻璃。
第二枚魂魄碎片回到身體裡,以好朋友的生命為代價。雖則健康的壽命於世界是夢幻泡影,但人間交流的一瞬卻真實可信。
年年找到晚上也沒有回客棧。
夜裡下起雨,收回一魂的闢星屈腿坐在敞開的視窗抽煙,風卷著雨進來,打濕了他的衣袂。
土地公拄著拐,勾著腰,向他報喜。遍佈天下的情報網,總能為他贏得足夠的金銀。
闢星淡淡嗯了一聲,興致不高,只是望著濃墨般的陰雲。
“去查查她在哪。”
“大人不去寶庫裡看看嗎?”
商人最講效率,若不是有利可圖,貪金的貔貅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他會採取慣用的煙霧分身,提高賺金的速度。
大片大片的金子,是闢星的安全感來源。滿意的貔貅會去寶庫裡品嘗上幾顆金子,從金子的味道中品辨人間的不同氣息,正如他可以從香火、煙氣中提取人們的各種真實想法和心願。
闢星喜愛金子,就如同花朵喜歡陽光。沒有金子他就會死。
但有時閑下來,闢星坐在自己的金子堆面前,會陷入貔貅生根本毫無意義的漩渦。
但是那不重要。
只要擁有就可以。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下雨了,沒有傘,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哭。”闢星慢條斯理地換了一柄煙杆,“哭了味道不好。”
他能嘗出來,她冒著苦味兒。
土地公消失在雨汽中。
不消一會兒,屋外便傳來一陣不輕快的腳步聲,年年踏著雨走進來,揣著手帕,在雲霧中看見他發燙的金眸。
闢星扶著煙鬥,說道:“收拾收拾,去拿回下一塊碎片吧。”
她來人間後,也學會了沉默。
隨著雨勢變大,她艱澀地說:“大人,我想求你。”
“求我?”他沒帶什麼表情,“求我什麼?”
“求你,帶我去見見他的轉世。”
他的視線轉回到她身上。
“你喜歡他。那個孩子?”
“不是的,”她搖頭,“我還沒有和他告別。”
她說起自己在神機庭的時候,每一個兄弟姐妹都興致勃勃地離開,告訴她,如果人間很好玩,一定會回來告訴她。可是從來沒有年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