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沒法問蕭徹一句,他憑什麼。
憑人小嘉柔喜歡他,心甘情願地上了他的榻。
卻未必容忍得了旁人言語冒犯,哪怕此人是她的二哥。
嘖,罷了罷了,既如此,他何必去自討沒趣。
只是小嘉柔天真單純,不諳世事,方才在門外,他拿她與蕭徹的房中事打趣,她非但沒生氣,反而口出狂言,如今想來,只怕她是根本沒聽出那層意思。
這般不經事,又哪裡禁受得住得住蕭徹的手段?
只怕是小白兔掉入狼窩,遲早被蕭徹那頭大尾巴狼吃得連渣都不剩。
初時歡愉,之後他不信她能滿足得了蕭徹的胃口,下不來床都是輕的。
嘿,讓她現在跟他這般膩歪,到時候可別來他跟前哭。
嘖,若真有那個時候,二哥也是愛莫能助啊。
——
因為實在太累,嘉柔進房間後便倒頭就睡,中途被蕭徹半哄半迫地餵了點銀耳粥和鹿肉羹,填飽肚子後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天昏地暗,醒來後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外面夜色濃重,萬籟俱寂,似乎時辰已經很深了。
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蕭徹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顏嘉柔這回翻來覆去,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了。
目光所及,看不到蕭徹,這讓她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感到輕微的分離焦慮和無所適從。
蕭徹該是在隔壁房間,她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了。
說是隔壁房間,其實不過是由屏風隔開的一小方天地,裡面放置了一張木榻,瞧著極窄,只供一人休憩之用。
該是之前闢出來方便兩個人擠一間的,蕭徹去了那兒,難道晚上也要睡在那兒麼?
那她怎麼辦……她不敢在這裡一個人睡……
——
蕭徹靠坐在榻上,手上執了一本淮州縣志,正緩緩翻過去一頁,一側的燭火搖曳,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仿若雕琢的輪廓。
聽到從屏風後傳來的窸窣動靜,蕭徹微微蹙眉,抬頭一看,等見到屏風上那道猶豫著是否進來的婀娜剪影時,眼底倏爾浮上來點笑意,嗓音懶洋洋的:“怎麼,這是鬧鼠了?”
一面說著,將手中的書隨手擱置在一邊,作勢起身:“看來,得讓人進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小鼠,擾人清靜。”
話音剛落,顏嘉柔終於著急地從屏風後現身:“不要讓別人進來!”
“哥哥,”她咬著唇瓣,扭扭捏捏地道:“是我……”
蕭徹挑眉,唇邊漾開一抹玩味的笑意:“哦?原來不是小鼠,是小兔。”
他上下掃了她一眼,見她只穿了一件寢衣,懷裡還抱著被衾與方枕,意圖實在明顯不過。
他唇邊的玩味愈發深了幾分,只明知故問道:“你……有事?”
“我……”迎著蕭徹玩味的視線,嘉柔硬著頭皮,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從前在宮裡,映雪都會在帳幔外陪床,蕭徹,我不習慣……”
“不習慣什麼?”蕭徹似笑非笑:“顏顏,你想要什麼,說清楚。”
顏嘉柔咬著唇瓣,不明白為什麼蕭徹非得逼她說出來,她眸底漫上水霧,鼻尖紅紅的,幹脆閉上了眼,一咬牙道:“我……我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