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朝燕驍比手勢。
燕驍轉頭對著蕭徹和顏嘉柔解釋道:“他說不一樣,不能再那麼做了,他也不會再那麼做了,會死人的。”
彼時眾人的理解是,那人的情況和顏嘉柔不一樣,她可以治癒,不代表顏嘉柔也可以,若她強行醫治,恐怕性命堪憂。
話說到這裡,似乎也沒有再追問下去的必要。
顏嘉柔這回徹底死心,轉頭看向蕭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蕭徹,怎麼辦?”
蕭徹軟聲哄慰了幾句,將人安撫好後,抬頭望向啞醫,只問:“那可有什麼緩解的法子麼?”
這回啞醫倒是點了點頭,對著燕驍比了好一陣手勢,開始燕驍神情還算正常,時而點點頭,像是在仔細地記著啞醫的叮囑。
但後面神情便漸漸有些不對了,耳廓漸漸泛紅,神情有幾分尷尬,又有種隱秘的幸災樂禍,忍不住握拳抵唇咳嗽了一聲。
蕭徹被這聲咳嗽吸引了注意,轉頭看向他道:“怎麼?”
燕驍立刻掩飾道:“沒什麼。”
顏嘉柔哭哭啼啼地正需要人哄,蕭徹也就沒心思再追問。
等到燕驍和啞醫交談完畢,燕驍轉而對蕭徹與顏嘉柔道:“啞醫方才說了,這病雖不能治癒,但有法子延緩,他待會兒會開個方子,公主拿了方子去煎藥,每三五日服上一帖便可,不過這其中有一味藥引至關重要,那便是三殿下的血。”
“萬不可少了那味藥引,否則怪病發作起來,滋味可不好受。”
顏嘉柔聞言不解道:“那不還是要取蕭聞祈的血麼,既是如此,那大夫開的那些藥又有何用?”
燕驍:“那是給公主殿下您延緩進度用的。”
“延緩進度?”顏嘉柔蹙眉:“延緩進度什麼意思?延緩什麼進度?”、
燕驍咳嗽了一聲,低頭摸了摸鼻子:“咳咳,沒什麼……”
見小公主仍盯著自己不放,只得胡亂謅了句:“公主可以理解為,服用了那個藥,可以讓你好過些。”
顏嘉柔這才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燕驍鬆了一口氣,餘光卻瞥見啞醫正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手指試探地比劃著,似乎想說什麼。
他於是瘋狂給他使眼色,啞醫這才安靜下來。
開完方子後,蕭徹依舊摟著他的寶貝小公主仔細安慰。
燕驍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二人,也隨著啞醫下去抓藥了。
等出去後,啞醫再也忍不住,朝燕驍比劃手勢道:“燕小將軍,方才為何不把老夫的話全盤告知公主與三殿下呢?”
燕驍唇邊掛了個莫測的笑:“先生是說那後半段?”
“嘖,畢竟公主在場,小姑娘家家的,臉皮到底薄,那樣的話,你叫我如何說出口?”
啞醫一愣,面上顯露出幾分窘迫:“燕小將軍說的是,是老夫考慮不周了。只顧著要將一切事宜詳盡地告訴病人,竟忘了這回事,慚愧,慚愧。”
燕驍微微笑道:“無妨,先生醉心醫道,不懂些人情世故,也實屬平常。”
燕驍對啞醫說的那些,雖只是託詞,但這般講出來,卻教人挑不出一絲破綻。
只因他故意省去的後半段,確實難以啟齒。
取血為藥只是暫時的。
這怪病的可怕之處,也不僅僅在於以人血入藥。
它最可怕的地方,是在於會進階,閾值會隨之不斷提升。
一開始氣息便能安撫,再後來,嘗過他的血之後,便需用血,可這樣的階段,也維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