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她對得起他嗎?!
渴欲退卻,那一絲清明終於掙出了慾望的沼澤,她微微喘息著,看著近在咫尺的蕭徹,蕭徹見她突然停下,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怎麼了,嗯?”
她用盡了身上所有的意志力,伸手用力推開了他:“你……你走開!別……別靠近我!”
雖是用力推拒,奈何假山洞內狹窄,盡管蕭徹被推得後背抵上了嶙峋的石塊,也不過堪堪跟她分開些許。
背後傳來細微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從這場引人沉溺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他回味地擦拭了一下嘴唇,掀起眼皮,眸底漸漸浮上一點霜寒似的冷意,到底還是壓制下去了,只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想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把我當什麼,皇妹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麼?”
顏嘉柔嚥了一口口水,她自知理虧,眼神閃爍道:“我……是你將我拉到這裡,困住我……是你先欺負我的!”
蕭徹突的一聲笑,忽然覺得十分沒意思,只一扯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從假山洞內帶了出來,草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吹散了方才在洞內的悶熱黏膩,顏嘉柔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方才覺得徹底清醒過來。
一抬頭,卻正好撞上蕭徹的目光,他只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松開了她的手腕:“清河公主,”他面無表情地道:“沒有下一次了,這樣戲弄人的方式,真的很無聊。”
“我不管你是與人打賭輸了,還是突然轉了性,想以這種方式來戲弄我,都沒有下一次了。”
“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氣我,抑或是藉由戲耍我取樂,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的確上了你的當,被你耍得團團轉。”
“我還從來沒被哪個女人這樣戲弄過,原本我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可你畢竟是我的皇妹,年紀小不懂事,有時候犯下點糊塗事那也是有的。畢竟是第一次,做哥哥的,這次就不與你計較。”
“不過,我不保證你下一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他微微笑起來,笑容卻只虛浮在臉上:“畢竟,玩弄感情的人,總要付出代價,皇妹,你說是麼?”
顏嘉柔吸了吸通紅的鼻尖,有些瑟縮地看了他一眼,發髻方才在假山內被蹭得有些散,幾縷碎發散落在耳際,衣衫也有些不整。
他注視著她,伸手慢條斯理地幫她將臉頰旁的碎發撥弄到耳後,又替她將滑落的披帛重新披於肩上,手上的動作溫柔至極,然而開口說出的話,卻分明沁著凜人的冷意,“倘若再有下一次,皇妹,你便是哭著求我,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他搭在她肩頸上的手指,微微收緊:“我會弄哭你。”
顏嘉柔瑟縮了一下。
弄哭她……他是要打她麼?
蕭徹挑眉:“怕了?”眼簾慢慢地搭了下來,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緒:“那就別再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他說完,便松開了她,轉身撥開喬松的枝杈往外走去。
顏嘉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不料剛走了沒幾步,披帛便被一截枝杈勾帶住了,她一使勁,披帛刺啦一聲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連帶著劃傷了她,她向來嬌氣,一點皮肉之苦也吃不得,當即驚呼一聲,低頭仔細察看著傷口。
走在前面的蕭徹聽到動靜立刻轉了回來,三兩步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見她雪白的肩頸上被劃了一道紅痕,倒是不嚴重,也沒出血,只不過是她膚色白,才被襯得有些顯眼。
蕭徹便只得又牽過她的手,一面替她撥開枝杈,護著她往前走。
她剛走兩步,想起方才有一小塊披帛的布料被劃破後勾在了枝丫上,另有一塊掉落在了地上,想了想還是決定取回來,否則她的披帛布料落在假山洞內這樣的隱秘之所,被旁人發現了,只怕平白生出事端。
取下掛在枝丫上的那塊布料後,她沒多想,彎腰繼續去撿落在地上的那一塊,卻沒料到在彎腰的那一剎那,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胸前掉落。
她呆了一瞬,等到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後,一張小臉上寫滿慌亂與恐懼,只覺去死也不過如此了,連忙伸手去撿那掉落的物件,只恐被蕭徹發現她的秘密。
若是被他發現……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一步從她手裡,橫刀奪物,撿走了那個物件。
便是欺負她手臂沒有他長!便是連撿東西,也是手長的先夠到,這也實在怨不了她。
她認命地閉上了眼。